“殺貪官,護我大漓!”
“殺貪官,護我大漓!”
聲音此起彼落。
“破陣樂?”
殷單稍稍平複,默念了一下這個詞語,當然,他不是聽到伏擊者的聲音,而是南宮選說的。
南宮選也是驚魂未定,他用力揉捏著耳廊,嘶啞著聲音道“對,就是破陣樂。據傳此樂為前朝樂師所創,可聚演奏者的修為化為音波氣勁,殺人於無形。沒想到,竟能在此處遇到。”
殷單也是暗暗咋舌。醉香樓離樂隊足有數十米遠,依然被那破陣樂撞得氣血翻湧,可見此術確是不凡。
再看場上,嗩呐手嘻嘻一笑,樂隊陣形再變,所有人圍成一個圓形,圍著那名優美的舞者快速旋轉起來。
那名女舞者,卻像對外界之事並沒有任何反應似的,她雙目緊閉,繼續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跳個不停。
乾掉遊擊的伏擊者當先衝入圈中,舉起單刀,厲聲道“擋我者,死!”
一刀就向著女舞者劈去。
刀鋒如電。
眼看女舞者就要人頭落地,伏擊者的眼裡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可刀勢已老,根本收不回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單刀斫中了舞者那白皙的脖子。
沒有預料中人頭落地的情況發生,女舞者在間不容發之際,脖子輕輕一扭,竟以一個不可想像的姿勢躲過了這一刀,然後在伏擊者驚愕的眼神中,右腳像是安裝了彈簧似的,一縮一彈,將伏擊者狠狠彈了開去。
樂隊圍著女舞者,轉成了圈,歡快的旋律由他們手中的樂器奏出,竟是一曲歡快悅耳的民謠。
他們占據了伏擊者前進的必經之路,將大半的攻擊攏了下來。
其餘的伏擊者從空中躍了過去,從四麵八方與圍著轎子的轎夫們大打出手。
殷單冷眼旁觀,最前方的宮廷樂隊如同一個巨大的輪盤,外圍的樂手們根本不與伏擊者交手,隻是以靈活的身法躲過對方的攻擊後就將其巧妙地引入輪盤之中。那名不知疲倦的女擺者則以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踢出一腳,將闖入者踢飛。
被踢飛之人非死則傷。
再看轎子,不知何時已被放下,八名轎夫木立在轎子兩側,對攻來的兵刃不閃不避,隻有當兵刃擊中身體時才機械性地打出一拳,中拳者骨頭斷折,幾乎殘廢。
而鋒利的兵刃在他們身上不過留下一個白印。
好厲害的護體之術。
最後方,數十名親隨卸下背後的一麵小鋼盾,從腰間取下挎刀,口中發出嗬嗬數聲,刀敲鋼盾,牢牢封住了後路。
後麵來的伏擊者潮水般湧向那些親隨,卻見隊伍最前方的親隨們猛地蹲了下來,露出第二排親隨,這些人每人右手一張小弩,隻聽得喀喀喀機括聲動,強勁的弩箭躲出,頓時掃倒了一大片。
射出弩箭,第二排的人蹲了下來,第三排又是一輪弩箭射出,不消片刻,伏擊者就已經傷亡了一大半。
颼!
一根箭矢從望樓射下,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嘯音直取大轎。
箭氣如罡,擦過空氣達到了燃點,竟連尾羽也燒著了。
箭矢快如閃電,離轎子還有一尺距離。
叮。
轎子旁邊,騎著高頭大馬的通判大人揮出長劍,輕鬆將箭矢擊落。
“本官還以為你不會出手呢。”
轎中傳出錢監大人的聲音。
“順手罷了。”陳庸奇淡淡道。
錢監大人打蛇隨棍上“想不到滁州城治安如此不堪呀。”
這是暗搓搓指責通判辦事不力了。
陳庸奇笑道“還不是錢監大人為民請命,滁州百姓感謝錢監大人的一種特彆方式罷了。”
“哼,右相還真是教導得法。”
陳庸奇拱手道“大人見笑了。”
一番唇槍舌劍,陳庸奇雖然麵對高他兩級的錢監,依然半步不讓。
他是右相帶出來的人,而錢監和知府卻是左相的人,雙方無論是在朝堂上還是外麵,鬥個你死我活已是人儘皆知。
伏擊者人數雖眾,可麵對著實力高出不止一籌的護衛隊,卻是無從下手。望樓上終於傳出一聲哨音,剩餘的伏擊者互視一眼,紛紛撤去。
範禮指著望樓道“陳大人,上麵那個是匪首,為何不將他拿下?”
陳庸奇毫不在意,隻道“下官隻負責將大人安全送到官衙,至於其他之事,恕下官沒有分身之術。”
範禮冷哼一聲,放下簾子,憤然道“起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