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衛、夜行司當然就是來消滅詭譎的,不過他們都是大爺,肯定都是管殺不管埋的主,那之後船上的貨物就由衙門來清點,而辛野綠就是衙門裡帶頭的人。
最後,船要開走,那自然就是都水監的活了,他們清除蘆葦和水草,就是為了開船時方便行駛。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有人牽頭了。
金烏西墜,月兔東升,黑夜給水上的大船抹上了一層潑墨般的保護色,它就像一頭龐然大物般,沉睡在河麵之上。
“人都到齊了嗎?”張士麟哈哈一笑,彈身而起,近兩百斤的龐大身軀矯健得像是一隻野貓,讓人另眼相看。
“走!”
張士麟從地麵一躍而起,在空中劃了一道彎弧,已跳到了船上。
鎮魔衛其他人也是紛紛躍起,十件赤色飛魚服在半空中一掠而過,驚起了無數灘鷺。
殷單還未落地,身邊一道黑影掠過,他眉頭一皺,握住了繡春刀的刀柄。
“晏姐姐讓我向你問好。”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殷單馬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來人腳尖輕輕一踏,已將繡春刀踩回了刀鞘之內,就這修為,已遠遠在他之上。
“你們也是姓晏的?”
殷單不動聲色,緊盯著麵前兩個黑衣人。
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勻稱,語氣傲慢“彆拿我跟姓晏的相提並論,他們不配。”
好大的口氣。
女的嬌笑一聲“他叫澹台春水,我叫師語希,都不是姓晏的。”
澹台春水本命圖【孔雀收屏圖(灰)】,一頭藍白相間、羽冠如扇的孔雀驕傲地站在草林之間,尾羽合攏。
怪不得他如此趾高氣揚了。
師語希本命圖【伯勞戲雕圖(灰)】高枝之上,一隻虎背伯勞鳥正在調戲一頭巨雕,它肖如麻雀,可戰力驚人,將一頭巨雕戲弄得脾氣全無。
殷單暗暗吐槽原來是兩隻鳥。
上回晏家出動的是兩條蛇,這回又遇上兩隻鳥,咱是和禽獸杠上了是嗎?
兩人並沒有與殷單過多糾結,男的冷笑一聲,女的嘻笑一聲,就進了船艙。
他們的踞傲讓於吉也忍不住罵道“走那麼快小心被詭譎吞了。”
甲板上。
有三具屍體,皆是死相極慘的樣子。
手腳蜷縮,五指彎成鳥爪,臉容扭曲、煞白,雙目空洞,嘴巴撅成圓形,顯是生前受了極大驚嚇。
張士麟道“這是船上的舵手、繚手和鬥手。”
看他們死得如此淒慘,眾人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翳。
舵手就是掌舵的人,繚手則是負責掌控船帆繩索,鬥手則是緣篷繩登於船桅之上,負責占風望向。這三人皆是負責甲板上一切要務的船員,沒想到屍體都在這裡。
眾人在甲板上搜索了一遍,沒有發現異處,張士麟點起火把,臉色陰沉
“咱們下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