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還沒有回應,那名白衣少年卻急了“誰是紈絝子弟?你這個目不識丁的泥腿子,要是連這個字都不認得就滾出安良堂,咱們塾裡不收垃圾。”
穀豆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對方,道“你剛才說了,要是我認得這個字,你就叫我爺爺,對不?”
白衣少年大聲道“不錯,可要是你認不出來,你也叫我一聲爺爺,還要滾出去,敢答應嗎?”
其他少年哄然叫好。
穀豆忽然道“你叫我爺爺,你爸同意不?”
說罷,他的眼睛瞄向了外麵,外麵是所有學生的家長。
那少年也習慣性地瞧了出去,目光正好落在殷單身邊的那名中年人。
原來那個中年人就是他爹。
“你們賭你們自己的,關我啥事。”中年人急了,咆哮了幾聲,逗得其他家長哈哈大笑。
他們在笑,殷單的心卻是急速下墜。
他沒有料到,大漓國如今的道德素養已經下降到如此離譜的程度,
如今的大漓國,連年征戰,苛捐雜稅,百姓苦不堪言。除了大城市的百姓還能維持基本的生活外,下麵的鄉鎮早已千瘡百孔,不少百姓賣田賣地,就為了應付稅收和徭役。
就算在大城市,能讀上書的也隻有官紳、豪商子弟,官紳子弟去的肯定是非常好的書院,而來安良堂的也隻有豪商子弟了。
看到這些少年的霸淩行為,再看他們父親的縱容,殷單就為這個國家的未來感到悲哀。
道德淪喪,人性敗壞,就是從根子上開始腐爛的。
見對方應了賭約,小穀豆一字一句道“那我說了。這個字的答案就是邪惡的短刀。”
“什麼鬼?”
那白衣少年不禁一怔,接著大聲叫道“我都說了,你就是不認字,還不識數。什麼邪惡的短刀,這是五個字還是一個字?”
其他人紛紛和應。
“就是,這泥腿子耍無賴,不識字還要裝。”
正當群情洶湧時,忽然聽得“啪”的一聲,聲音清脆有力,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愕然看去,竟是山長用戒尺拍了一下桌子。
“喂,老師,你說,哪有這麼無賴的人,明明不識字還要裝。”
白衣少年大聲嚷嚷。
山長端坐椅上,正色道“邪惡的短刀是謎麵,謎底就是死字,你們將字分解一下不就清楚了嗎?”
眾少年愕然,接著有人搶過白衣少年手中的紙張,研究了一會兒,才道“對呀,邪惡是歹,短刀就是匕,合起來就是邪惡的短刀呀。”
他們本就以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居多,立時鼓起掌來,為穀豆歡呼。
穀豆臉紅耳赤,連稱不敢。
原來,他的臨場表現全是殷單搞的鬼,他升上七階後,就可以使用傳音入密了,給穀豆教導了兩句後,對付一個紈絝子弟綽綽有餘。
“喊爺爺吧!”
穀豆有了少爺的站台,頓時就有了主心骨,他站在白衣少年麵前,傲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