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掉盧奕楊,這是鐵元忠下達的第一個任務。
而殷單連這個姓盧的是什麼人,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帶著疑慮離開三堂,大踏步走在回廊之上,迎麵來了一群侍婢,正是那日所見的那群女子,她們也看見了風風火火的殷單,不禁一陣慌亂。
十天前,她們是親眼看到這名冒失的緹騎被守衛帶走,扔進了大牢裡,當時她們私底下還打賭他會是怎樣的下場,可如今,此人又官複原職,又出現在了麵前,難怪她們如此驚慌。
“滾開!”
殷單沒好氣的罵道。
這些女人方才醒悟過來,紛紛請罪閃過一旁。
辨彆了方向,殷單往承發房而去。
走過兩座院落,就到了刑濁辦公的承發房了。
“屬下殷單見過刑大人。”
殷單進入承發房,行了一個大禮。
“起來吧。鐵大人已向我打過招呼,升你為小騎,下統兩名緹騎,自己挑人去吧。”
同樣忙得不可開交的刑濁扔了塊腰牌下去,示意他退下去領小騎的製服。
殷單暗暗打量了對方一眼,與粗豪勇武的曹森不一樣,刑濁年輕,眼神利落,說話斬釘截鐵,顯得非常精明強乾。
他雙眼滿布血絲,似乎已多日未合眼,看來曹森的離開,讓他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撿起腰牌,掃了一眼,此物乃象牙所製,一麵刻著“鎮撫司”三個大字,另一麵則是刻著“鎮魔衛轄滁州千戶所小旗殷單”字樣,整塊牙牌顯得莊重且華貴。
殷單暗暗吃驚,每加入一人就換一塊牙牌,怪不得象牙那麼珍貴了。
將原來的腰牌繳還了,殷單便往司門房而去。
這司門房,乃是鎮撫司中下層級日常辦公、交班所在。
“你就是殷單?”
今日值守的總旗姓張,名士麟,乃是一個腰圓膀寬的大胖子。
他坐在司門房的高堂之上,冷冷道“今日點卯,為何不來?”
殷單拱手道“前番因桃源鎮一案尚未查清,屬下暫時被關入了大牢,今日千戶大人還我清白,對屬下耳提麵命,故來此晚了,望上官恕罪。”
“可有此事?”張士麟看著台下一名文士說道。
你自己心知肚明,還要問我?那文士是所裡的書記官,他心裡暗暗吐槽,嘴裡卻道“不錯,卷宗確有記錄此事。另,今日刑大人也有任命下來,提殷單為小旗,歸大人管轄。”
“哦?竟有此事,你這廝也是踩了狗屎運了,年輕紀紀居然升上了小旗,要知道,本官花了五年才升的小旗,再花了十年才坐上這位置。”張士麟嘴裡罵罵咧咧,可上峰有命,他也不敢在這種關節卡殷單,於是道,“你先領一套小旗服式,明天點卯,必須準時報到,否則,莫怪本官無情。”
“喏!”
殷單退了下去,馬上去了架閣庫一趟。
他剛才來這裡領回了自己那套飛魚服,如今又換一套,架閣庫的人早已認得他了。
“殷大人,這是您的飛魚服,請簽收。”
一名胥吏雙手捧著嶄新的飛魚服來到他的麵前,臉上堆起了笑容。
在他們眼中,殷單年紀輕輕就有這個位置,必定前途無量,還是先打好關係,否則,當人家當上總旗、百總後,就有心腹手下來架閣庫辦事了,到時候想巴結都沒有機會了。
看著胥吏那賤兮兮的笑容,殷單心裡有些奇怪,可當他一接過飛魚服的時候,馬上就懂了。
那飛魚服裡,夾著一張銀票。
“閣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