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叔思忖了一下,緩緩道“這事我知曉了,你先回去,有事我再通知你。”
見穀豆還是不動,眉頭暗蹙“你沒有聽到嗎?”
上位者威壓瞬間施展,壓得穀豆臉上一陣赤紅。
旁邊的小廝見到大總管生氣,雙腿一陣發軟,誰都知道,彆看大總管平時平易近人的樣子,可隻要一生氣,就是雷霆萬鈞、狂風暴雨。
“恩公,恩公說了,您還能給小子找一間房子,現在,現在小子住的是破廟。”
頂著壓力,穀豆終於把話說完,他也想不到,原來麵相慈祥的老人家會瞬間翻臉。
差點沒把他嚇死。
叔收回威壓,“是我思慮不周。你初來乍到,身上沒多少錢,肯定住不了客棧,這樣吧,你就住到大郎,也就是你說的恩公家裡吧。大棒胡同順著數第四家,裡頭種著一棵杏子樹的就是了。”
穀豆問道“可我沒有鑰匙,怎麼進去?”
來叔從樹上摘下一片葉子,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枚小小的印章,蓋在了上麵“你找胡同的裡正,屋子是租他的。你就說你是殷大郎的僮子,把這片葉子給他,他就給你安排了。”
穀豆接過葉子,他當然認不出來上麵蓋的那個小小的“來”字,但還是滿心歡喜收了起來。
來叔繼續道“大郎沒什麼嗜好,家裡肯定有不少銀子,你找出來,先給自己置辦一套乾淨得體的衣服,否則,就這麼進進出出,人家還以為進賊了。”
穀豆看著自己小乞丐般的穿著,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去吧!”
“穀豆磕謝大總管。”
牛穀豆辭彆來叔,根據小廝的指點,來到了大棒胡同。
比起富華豪奢的綠楊胡同,大棒胡同就像是難民窟。
要是穀豆沒有見過難民窟的話。
對比他以前住的牛家村來說,大棒胡同已是天堂了。
將信物交給裡正,換了一串鑰匙,他就進入了殷單在大棒胡同的家裡。
入門是一個小院子,也是殷單平常打熬力氣、練習刀棒的地方,除了那棵高高的杏子樹和一排兵器架外,就是滿地的落葉和一個用來練力氣的石墩子。
裡頭一個正廳,也是吃飯的地方,還有一間廚房,三間廂房和一個柴房,穀豆也是自來熟,挑了一間廂房就住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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溱州城。
月黑風高夜,殺人不見天。
伏龍鏢局。
聽著烈馬長嘶以及青雲靴響起的聲音,附近百姓關門閉戶,連氣也不敢大喘一口。
青雲靴至,生不如死!
數十緹騎手持火把,殺氣騰騰,將鏢局團團圍住。
鏢局內屍橫遍野,一片血腥。
二掌櫃上官環的屍體倒臥在鏢局門前,他是最警醒的,當聽到靴聲的時候,他已經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可還是逃不過鎮撫司的離雲箭。
三根黑翎長箭一插眉心、一插喉嚨、一插胸口,奪命的瞬間不會痛苦,但怒目圓睜卻展露了二當家的不甘、悔恨、委屈。
大當家闞和子手持長戟,惶惶然站於大廳中央,他的衣襟上全是血漬,既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他的麵前,躺滿了徒弟、親人、手下、敵人的屍體,他最心愛的小兒子,最鐘愛的關門弟子,也死在了他的眼前。
“為什麼?”
闞和子後背顯出一個巨熊法相,發出一聲巨吼,大掌往下一拍,將一名小旗打死在腳下,緊接著,一根離雲箭無聲無息插在了他的右肩窩。
闞和子怒不可遏,長戟擲出,將偷襲他的那名總旗釘死在了門前的梧桐樹下。
“為什麼?你們要我死,我認!可為什麼要滅我全家,滅我伏龍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