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雪夜歸人,奪圖少年郎(2 / 2)

在場的鎮魔衛皆是老手,不約而同想到了同一種可能性。

頓覺毛骨悚然。

“進去!”

姚立深吸了一口氣,大步邁進了官衙。

鎮撫司的人不再理神經兮兮的封一山,魚貫而入。

姚立一揮手,道“分頭找!”

說罷,帶著一人當先走向大堂。

除了他這個總旗外,還有兩名小旗,也是各領一名緹騎走向東西兩院。

殷單默默跟在小旗伍瑾後麵,將注意力發散開去,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詭譎殺人手段防不勝防,任何心虛、驚慌、膽怯、怯懦的情緒都有可能會導致第一個被詭譎攻擊。

在鎮撫司裡麵有一句話,讓殷單深以為然,一直奉為座右銘。

“聽著,彆指望任何人!”

鎮撫司裡,一個蘿卜一個坑,大規模招攬人才還是在五年前,對付白骨真人那一次。

殷單也是那一年加入的鎮撫司,從一名散人成為了人人豔羨的鎮魔衛,可誰又知道,那年加入的新人十不餘一,皆戰死在討伐白骨真人的還魂洞內。

每年想抱住鎮撫司大腿的人數不勝數,故此,朝廷下令,隻有戰鬥減員方可補人,免得讓某些官員吃空餉。

而無論是誰,哪個沒有幾個親朋好友的,要是殷單死在了外麵,最開心的莫過於他同組的同僚,因為,他們能在外界消息不對等的前提下,把自己人先安排進來。

例如,這次馬三和馮勝減員的話,姚立必然已經在心裡擬好名單,隻要一回到滁州城馬上就可運作。

伍瑾走在前麵,他微微躬起的後背顯示著他正處於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煞氣從他身上散發開去,如同實質。

本命圖【惡貓咆哮圖(灰)】,伍瑾能修煉到通竅境後期,靠的是自身的機警和謹慎,就如同一隻野貓似的,對危機的預警異常靈敏。

不過,貓這種動物,靈敏有之,機警有之,但缺少勇氣和毅力,故此,殷單判定,伍瑾的修為上限必然不可能太高。

兩人一前一後,皆沒有交談的興致,伍瑾領著殷單走進了東廂,那是一個小院,正是兩名夜行司居住的地方。

院中有打鬥過的痕跡,樹枝斷裂,花盆翻側,就連院中荷花池,也有一抹細微的血漬尚未被雨水衝去。

伍瑾半蹲在地,用刀尖撩起那絲血漬仔細觀察,半晌才道

“這是人的血漬。”

殷單思忖了一會兒,方才緩緩說道“這裡的景況不像是打鬥造成的,依我看,這是封一山自挖雙目、捅穿耳膜後,劇痛之下才造成的。”

伍瑾抬頭“你說,封一山是自己挖掉的眼珠子,捅穿自己的耳朵的?”

他的眼神近在咫尺,直勾勾盯著殷單,讓後者心底發寒。

更可怕的是,伍瑾的瞳孔竟然是豎瞳,泛著幽幽的藍色光芒。

這是伍瑾的精神力放到最大的狀態。

殷單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我觀察過封一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甲縫裡有白色的晶狀體,很明顯就是自挖雙目留下的。既然他有勇氣自挖雙目,那捅穿耳膜也不可能假手於人。”

“你看,此處的破壞手法不像是打鬥,應該是一個人發了狂後亂打亂踢造成的。還有,荷花池邊有一些淩亂的腳印,這是發狂的那人掉進了水裡,又衝了出來,才會踩得到處都是腳印。”

他說的一板一眼,伍瑾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院中沒有其他線索,兩人於是走向了廂房。

一間廂房房門大開,另一間廂房卻是大門緊閉,一張一合,不知何故。

兩人先進打開了的那間房。

房間布置雅致清幽,牆上掛著道袍,桌上還點有檀香,一看就是修士的居所。

可惜,如今房內一片淩亂,家具全部打翻在地,那支名貴的檀香也被踩成粉碎,印出無數腳印。

“這是封一山的房間。”

殷單認得那些腳印。

伍瑾點了點頭,同意他的看法。

可封一山為什麼會突然發狂從房間裡衝出去呢?

殷單陷入了沉思之中。

忽然間,前方正在低頭尋找證據的伍瑾猛然全身繃直,如同一隻受驚的野貓。

“殷單,過來。”

他的聲音似乎從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激動和興奮。

殷單條件反射,正想回應,驀地,腦海裡竟然莫名浮起了封一山那詭異的笑容和呢喃語聲

“不要叫我,不要回答,我不是封一山!”

“不要回答!”

話到嘴邊,他硬生生吞回了肚子裡,直勾勾看向前方的伍瑾,右手不自覺搭在了刀柄上。

水珠順著發梢滴在空洞的房間裡,給這詭異的氣氛增添了一絲噪音。

伍瑾慢慢回過頭,臉色鐵青,死死盯著殷單的臉,一字一句問道“你為何叫我?”

他的右手,同樣搭著刀柄。

殷單道“我沒有。”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碰,均試圖在對方目光中找到對方說謊的語氣,絲毫沒有避讓。

殷單知道,眼神不能退縮,伍瑾現在的瞳孔轉化為豎瞳,正處於高度戒備狀態,要是自己的眼神稍稍閃縮,必然會迎來一抹刀光。

有殺錯,不放過,乃是鎮撫司的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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