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奉放下手,恢複麵色,手背輕輕地貼了貼何逸鈞方才捂住的額頭。
施清奉的手背涼涼的,使何逸鈞額頭上緊繃的皮肉舒了幾分,之後何逸鈞輕輕地推開了施清奉的手。
何逸鈞納悶道:“三巾,你要不要聽聽剛才你彈的什麼鬼東東,彈的真的好難聽,還在一直彈,彈個不停,真的不覺得難聽嗎?我在睡覺,好像就睡在惡夢中,折磨了好久,才好不容易醒了過來,改日我教教你怎麼彈罷。”
施清奉不惱,欣然道:“好好好,三巾錯了,三巾不會彈,阿四說得對,日後三巾自會反省,知錯能改,下不為例,所以三巾又獎勵了阿四一串糖葫蘆,希望阿四莫要再生三巾的氣了。”
何逸鈞望見施清奉又帶了一串糖葫蘆過來,頓時悶氣全無,接過糖葫蘆道:“我沒生氣,謝謝三巾,請我第四串了。”
施清奉並沒告訴何逸鈞,他給何逸鈞帶水過來時就看見了何逸鈞身旁草地上有一道人形壓過的痕跡,很明顯,所以怔了一下,於是了然何逸鈞在他帶水過來時偷懶了,還偷了不少的懶。
施清奉低聲道:“這可是你說的,你教我彈琴,我好榮幸。”
何逸鈞道:“嗯嗯嗯。”
施清奉道:“真的?”
何逸鈞道:“假的,你學琴笨不笨?”
施清奉道:“我很笨。”
何逸鈞道:“那你就真的笨,不教了,我懶。”
“好吧,”施清奉頓了頓,指了指天色又道,“我彈琴隻是想叫你起來,因為你已經睡了有足足兩個時辰,你看,已到黃昏。”
黃昏?!
何逸鈞這一覺居然睡了兩個時辰了?!
何逸鈞抬頭一看,隻見樹縫透下來的光柱早已不見蹤影,樹縫上方的天空也是橙紅橙紅的,霞光四溢,看來太陽已臨西山,玉蘭園一派安詳溫馨。
何逸鈞也為自己所驚歎道:“原來我睡了那麼久了,喝完又吃吃完又睡,我是不是像頭豬一樣。”
施清奉莞爾道:“你已經很棒了,像頭豬也很可愛,以前我第一天訓練還練不過你,另外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就長得跟頭小肥豬一樣。”
何逸鈞聞言,不自覺地回憶起七年前他來書齋的那個時候。
當時鄭竹暮總說他長得胖,做事又懶,讀書又笨,整天閒得像頭豬一樣,並說這胖懶笨閒是他的四大特征。
何逸鈞現在已記不清他小時候的樣貌了,不過他還記得他小時候遇見了一個長得跟施清奉很像的人,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是施清奉。
隻記得這個人總是愛帶他去玩,去各種地方玩,也說過他長得太胖,抱都不抱不起,每次都是抱他抱了幾步路,就停下來小歇一會,像打工時扛著重物似的,累得渾身發軟,比海綿還要軟上幾分。
然而何逸鈞被放下來後,依然沒有自己走路,隻是原地不動地站在旁邊看著這個氣喘籲籲的人,也沒有“多動症”,隻是渾身一動不動的,像個木頭一般。
待這個人緩過來後,欲牽著何逸鈞走。
但何逸鈞還是不肯自己走,非要這個人抱他走,於是這個人又抱著何逸鈞走。
何逸鈞被抱時還是一動不動的,雙手雙腳自然垂放。
抱一下又放一下,這是一個死循環。
何逸鈞並沒意識到當時的自己有多重。
一天複一天。
何逸鈞仍然懶得去記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