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坐在這裡聊了一會兒,前台接了個電話,然後過來說客戶要專門找黎芝嫻。
黎芝嫻隻得起身去接電話。
這個電話黎芝嫻聊了很久都沒回來,孫晴便對陳令禹說:“陳律師困不困?要不上去休息一下吧?聽芝嫻打電話感覺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呢。”
正好遠在滬市的助理在今天早上給他發了個工作,陳令禹正打算今天抽個時間開視頻會議,便上樓去了。
下午的時候有酒店的服務員給他送了下午茶,是漂亮的切件蛋糕和漂著小馬模樣拉花的拿鐵。
服務員說是老板娘剛做的,蛋糕是免烤的,隻用了冰箱,讓他快點吃。
視頻會議還沒有結束,所以陳令禹端著精致的蛋糕飲品進來時,公司的同事都看見了。
“呀,吃這麼好呢老板?”有膽子大的起哄道。
“你剛剛沒聽見嗎?是老板娘剛做的!”另一個說。
“哦,原來是老板娘啊!”有人接話道。
陳令禹無奈,他手下這群人業務能力都很強,就是嘴貧。
“是酒店的老板娘。”他糾正道。
“對啊,我們說的就是酒店的老板娘啊,又沒說是我們的老板娘,怎麼陳律還要單獨強調這一句啊?”又有人說道。
陳令禹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他的嘴皮子在法庭上好使,一到這種時候就不利索了。
不過他也不打算辯解了,不然就是在浪費工作時間,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趕緊下班。
於是,他給大家發了紅包,又開始了會議的討論。
會議結束的時候,下午茶也被陳令禹吃完了。
正好陳敬給他發了消息,說李玉蘭已經醒了,便直接給父母撥了電話過去,告訴他們自己明天就回家了。
雖然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病痛的折磨讓李玉蘭又憔悴了一圈,她躺在床上,努力想看清陳令禹及他周遭的環境,想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工作。
陳令禹忽然明白了沒有意義和徒勞的意味。
他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著父母的念叨,眼裡卻瞥見又蒼原的草地上,有幾個工人正在維護草皮。
翠綠的新草已經長出來一些了,夾在枯草裡,很是顯眼。
陳令禹總算聽見父母說要掛電話,他才把眼睛從草地上移到父母那對蒼老的臉上。
讓他突然想起來黎芝嫻屋門口那幾盆鈴蘭。
*
黎芝嫻中午和客戶打完電話,就去做蛋糕,讓人送去給各個在房間的客戶後,她便感到了困意,於是回去睡了一覺。
她的生活就是這樣自由的,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但這樣自由的代價就是孤獨。
她需要學會抵抗醒來後的萬籟寂靜,需要在醒來後重新認識世界認識自己。
但好在這些事情是她從小到大都習以為常的。
邊煦帶給黎芝嫻的隻是一場臨時的狂歡,人走了,宴席散了,就又要獨自遠走高飛了。
所以今天傍晚的醒來,黎芝嫻也隻當作平平無奇。
可當她穿著拖鞋去拉開窗簾的時候,發現遠處湖麵的上方積了厚厚一層烏雲,遮住了高聳的雪山,來勢洶洶,看來是晚來天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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