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她現在動不了,我們稍微緩了一下,累癱在地上喘氣。
龍金金跑到我身邊蹲著甩尾巴,問我:“閒閒,那個是什麼?”
我回它:“那是僵屍。”
“那也是僵屍?”龍金金歪著頭不解道:“不親切。”
它還以為所有的僵屍都是像天女魃一樣,會令它產生一種親切感,但眼前這隻顯然不是。不僅不親切,還挺凶。
我摸摸它的頭解釋道:“這是隻壞僵屍。”
龍金金又問:“那之前的是好僵屍嗎?”
“唔……”我被問住了,無奈道:“之前那個也不咋好。”
起碼對我不好,一直想吃我!
龍金金用爪子撓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得出來,它對眼前這隻倭國僵屍是沒啥好感的,還特意湊到她麵前對著她齜牙咧嘴恐嚇:“彆叫,不然咬你!”
這倭國女僵也不知道能不能聽懂,就算還懂人話,那語言也不通啊,龍金金這隻能算是無效威脅了。
我們幾人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楊天呈捧著陶罐納悶道:“奇怪,那鬼嬰反應很強烈,它似乎是想出來。”
我聞言便對他說道:“那不如將它放出來看看。”
楊天呈點點頭,打開罐口,又對著裡麵念了幾句口訣,就見渾身黝黑的鬼嬰一點點從裡麵爬了出來,慢慢朝那女僵的位置爬去。爬到她身邊後,甚至在她身上蹭了蹭。
“奇怪。”我納悶道:“鬼嬰不應該是秦綠雅的孩子嗎?怎麼好像跟這倭國女僵屍還挺親昵的?”
巫河肯定說道:“鬼嬰就是秦綠雅的骨肉。”
其他人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懂這鬼嬰和女僵之間到底存在什麼因果聯係。
楊天呈比較精通南洋這邊的煉鬼術法,就見他走過去從鬼嬰和女僵的身上都弄出一點皮屑來,然後放入罐中,再擠出一滴指尖血滴入,低聲念著口訣。
過了一會兒,他難以置信的說道:“鬼嬰和女僵之間也有血肉聯係!”
“這……”闞大山震驚問道:“鬼嬰總不可能是兩個女人所生的吧?”
這確實難以理解,甚至有點違背常識了,兩個女人怎麼可能生得出孩子呢?而且這女僵都不知道死多久了,和秦綠雅的年齡也對不上啊。
這其間謎團實在太多,隻有找到那煉製出鬼嬰的神秘人,才有可能揭開真相了。
“等等,你們快看,那鬼嬰在乾嘛?”程卦驚恐的扯了扯我,聲音顫抖的說著。
我連忙看過去,就發現那鬼嬰,竟然在啃食女僵的身體!
“這……這又是什麼原因?”我實在是被震驚了,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景到底代表了什麼意思。鬼嬰和女僵之間不是有血肉聯係嗎?為什麼它還會去啃食女僵的身體?
“反噬。”楊天呈說道:“之前鬼嬰脫離秦綠雅控製時也是這樣,反噬之後吞噬她的陽壽。而現在,這女僵的身體,可能對鬼嬰來說也是進補之物。”
我問道:“那要是讓它一直這麼啃下去會怎樣?”
楊天呈說道:“鬼嬰的力量會變得更加強大,到時候我爺爺的咒文也壓不住它。”
說完,他伸手一揮,迅速將鬼嬰給扯了回來,重新塞進陶罐中。
那鬼嬰在陶罐裡劇烈掙紮著,似乎還想出來,但以它目前的力量,暫時還無法擺脫楊天壽咒文的壓製,隻能被關在裡麵。
“隻有一種可能。”楊天呈說道:“鬼嬰確實是秦綠雅的骨肉,但是在煉製的過程中,也加入了這女僵的血肉,所以它跟這隻女僵之間才會存在聯係。”
程卦也跟著說道:“以這古井之下的布局來看,恐怕這隻女僵是被人特意煉製出來的,包括後麵出現的櫻花祭,吸引信徒來膜拜供奉,他們想要人為的造出一尊鬼神!”
闞大山不解問道:“那為什麼要造鬼神不造真神呢?這鬼神聽著也不好啊。”
“真神都是自然形成的,上萬年才能出一個,哪是這麼容易造的?”程卦解釋道:“就算是鬼神,也不是說造就能造的,需要各種極為嚴苛的條件,這女僵肯定出身不凡。”
我跟著問道:“可為什麼又要拿她的血肉來喂養小鬼呢?”
程卦攤攤手,“這就不知道了,倭國人的想法都變態得很,根本猜不透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楊天呈開口說道:“我有一種猜測,但不知道對不對。這女僵和鬼嬰之間,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母子關係。”
“母子關係?”我詫異問道:“鬼嬰的母親不是秦綠雅嗎?”
楊天呈說道:“所以是另一種形式的,就像是蠱蟲一樣,存在母蠱和子蠱。母蠱隻有一隻,但是子蠱可能有無數隻。每一隻子蠱,都需要從母蠱的身上汲取血肉,並且聽從母蠱的號令。”
我分析了一下他話裡的意思,問道:“也就是說,這女僵被人製造出來的目的,可能就是想用她的血肉來培養各種鬼嬰,而且這樣的鬼嬰應該還不止一隻?”
楊天呈點點頭,“以目前的線索來分析,有這樣的可能,但到底是不是,還得進一步查探。”
闞大山說道:“那這女僵也挺可憐的,年紀輕輕被人弄死製成僵屍也就算了,還得一直提供血肉源源不斷的培養那些鬼嬰,真是死了都不能安生。”
“我就說這些小鬼子變態吧?”程卦氣憤道:“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早晚有一天他們會自己把自己給玩死了。”
我們幾人皆是無奈搖頭,同情這女孩生前的遭遇,她在死前應該相當絕望無助吧?
我提議道:“要不我們將這女僵給燒了吧?也省得她繼續受罪,也阻止她跑出去外麵吃人。”
因為昨天巫河說過要火,所以我們這次下井,身上也帶著一瓶汽油,點燃棺木的話,應該可以將女僵給燒毀。
我們幾人一起合力,將女僵連同棺木一起重新蓋了回去,然後用汽油潑在棺材上,點火燃燒。
女僵在棺材裡嚎叫著,我在外麵對她說道:“對不住,這也是為了你好。”
棺木越燒越旺,女僵的嚎叫聲也漸漸小了,終於徹底停歇。
最後,圓台上隻留下一攤灰和骨頭。
我走過去撚了撚那些灰燼,耳朵裡又傳出少女的輕笑聲,還有一句倭國語,這次我聽懂了,她說的是:“謝謝!”
她應該也是不想繼續過這樣的生活了,感激我們一把火燒了她。
女僵被燒之後,陶罐裡的鬼嬰也徹底不撲騰了。
楊天呈打開陶罐一看,臉色一變說道:“鬼嬰也死了。”
都說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那鬼嬰死後又會變成什麼呢?
我問道:“若是鬼嬰死了,還能夠繼續感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