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體的鬼火眼珠亦是死死望著魔界鏡像之下的微羊老頭,體內的五顆魔心硿硿跳動。
天魔九心,乃是永恒天魔體最大的秘密。
九心不死,天魔不滅。
如此秘辛,微羊庸怎敢宣之於口?
難道他不怕有至偉的存在感應到?
“他已壽元無多。”
帝緋的眸色略有暗淡,“我們的這位老朋友,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向這個世界告彆。”
天魔體雙眼中的森寒沒有一絲舒緩,隻是慢慢地沉入了眼窩深處。
隻聽微羊庸平靜的嗓音又從天魔洗血池裡傳來“據在下三千的觀測所知,墮魔神界,極有可能是魔眠之地。”
咚!
一粒又一粒的轟雷在血池裡爆裂開來,掀起無形的驚濤駭浪。
魔族的諸位大魔儘死死盯著微羊庸、死死盯著母界鏡像,臉上的神情是猙獰可怖,甚至充滿殺意。
但微羊庸恍若未覺一般,繼續著他的演講“據在下所觀測,每過一千年,天魔的意誌便會從淺眠進入深眠。”
“屆時,存活在天魔體之內的各種寄生獸感受到宿主意誌的減弱,便會從祂的軀體湧出,大肆捕食。”
“這就是諸位所言的——逆亂之禍。”
講演至此,就連修為無上的魔尊帝瞑和魔君帝尹都有些難以置信,他倆的目光同時望向魔神主祭,希望後者能略微給出一點解釋。
可惜,他們失望了。
在場的諸位大魔全都失望了。
魔神主祭大人的臉上依舊掛著虔誠如信教徒一樣的沉迷,未對這些人的眼神探詢做出一絲一毫的回應。
他隻輕聲言道,“說重點吧,微羊先生。”
微羊庸微微頷首,慎重的組織語言說道,“天魔深眠,必是曾遭受某種不治之重創,甚至連天魔神源都無法主動煉化。”
“隻要我們能夠想辦法把天魔神源渡到天魔體內,祂就會慢慢蘇醒。”
“屆時以天魔始祖的無上功力,必可帶領諸位逆伐九天,再不必困在這方荒蕪之地。”
“不可能!”
帝魔族族長帝瞑第一個站出來反駁道,“天魔神源乃是我魔界至上傳承,豈能因為你一個獄界卑類的所謂研究,就將其葬在世界深處?”
“我的好弟弟,你還是放不下天魔神的美夢麼?”
帝眠未去看他,隻有點點魔念傳進他的腦海。
“縱然我能放下,五大魔族的其他魔帝能夠放下麼?”
帝瞑回敬道,“如何就能保證把天魔神源歸還到此界之後,天魔始祖一定就會蘇醒?”
“如何就能保證天魔始祖蘇醒之後,不會把我等當成恢複修為的血食?”
“我知道大哥你一直不讚成我魔界諸族與獄界開戰,始終對和平共處抱有奢望。”
“但是數十萬年以來,魔界的魔氣無時無刻不在減弱,最近三千年更是沒有一尊魔類破境成帝。”
“魔界已到生死存亡的關頭。”
“天魔神源,乃是我等魔族存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我等魔族隻有在這一世的進攻之中徹底擊潰獄界聯軍,占領獄界的大部分土地,才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
“否則,迎接五大魔族的將是滅頂之災!”
“賢弟莫急。”
帝眠安撫道,“你所言之事,為兄均已認真考慮過了。”
“這天魔神源,乃是小尹拚命從獄界帶回,為兄自不會擅自處置。”
“今天召你們前來,主要是商討如何平定逆亂之禍。”
“此法既不可成行,賢弟且聽聽微羊先生的備選方案,再做決定不遲。”
“大哥,抱歉。”
大魔尊帝瞑亦是自覺失態,默默的平複暴躁的心境,靜等著微羊先生的下文。
“天魔神源不可行,在下尚有備選方案。”
隻聽微羊庸的嗓音又娓娓道來“據在下無數年的嚴密觀測,發現天魔九心到目前為止隻餘一心尚有活力。”
“若是能以某種手段把這顆尚有活力的心臟移植到天魔主心,亦可略微的喚醒天魔的意識,以遏製逆亂之禍。”
“相比於葬送天魔神源,這份方案確有可行性。”
魔君帝尹走近師尊帝瞑,輕聲低語。
千般念頭在帝瞑的腦子裡劃過。
他最終無奈的點頭道,“天魔洗血池,曆來的主要功能是鑒彆混入我墮魔神界的獄界卑類。”
“此外,這座洗血池之中或有些許機緣造化,但對我魔族小輩並不是特彆關鍵。”
“主祭大人既作為天魔洗血池這一代的看守者,當然可以自行處置。”
得到魔尊弟弟的首肯,帝眠這才滿意的向微羊先生點點頭,示意他把詳細的計劃道出。
“眾所周知,天魔寄生獸的捕食效率極高,且對大型獵物十分的狂熱。”
“如果有魔帝級彆的目標作餌,那麼天魔寄生獸對魔皇級彆以下的魔修,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捕殺一位渡劫魔修所吞納的生命源質,根本連最低級的寄生獸一次長眠都難以供支。”
“所以在下的計劃是——由現世的幾位魔帝之中選出一位作為誘餌吸引天魔寄生獸。”
“同時挑選魔族最頂級的天驕組成一支精銳小隊前往極北之地的斷淵,沿其中的血淵深入世界板塊內部之後,直抵天魔主心。”
“屆時這隻小隊再把天魔洗血池放出,天魔意誌複蘇,這些寄生獸必定當場斷明,那麼作為誘餌的魔帝亦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