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因這小北娘一人而造成整個蠻族的巨大傷亡,塞天下他必將成為蠻族曆史上的罪人!
“不對不對……”
拿捏住塞天下的命門之後,天魔體索性一屁股坐在蠻神環的邊緣,假意思索。
“我若殺絕蠻族的老弱婦孺,身在前線的蠻族將士便再無牽掛。他們必定視死如歸,以一當十。南部戰線上,人族本就力量不濟,說不定會因此而敗北。到時候蠻王塞絕領兵殺回來,恐怕我也難以抵擋。”
“我看不如這樣,我領兵強襲這五座蠻城,隻殺其中一半的蠻人,剩下的一半,任由他們逃歸山林。這樣一來,前線的蠻族將士不知自己的親人是死是活,必然是歸心似箭,再無戰意。”
“趁他們南歸時,本酋長再於半路設伏,將他們一舉殲滅。”
“屆時散落在山林裡的蠻族老弱,便徹底淪為第一軍的獵物,第一軍隨時可以獵殺!”
“我的先大族長,你看這樣如何?”
“癡人說夢!”
“就憑你區區一支雜牌部隊,如何能突破我蠻族五座堅城的防禦!”
“可笑你連這座聖蘭州城都拿不下,竟然妄言要殺光我蠻族的老弱婦孺!”
“你且看著,等寂曉生和寅龍辰鎮壓你所謂的第一軍之後,本族長看你……”
“稟告主君!”
塞天下的狠話甚至都沒有說完,第一軍統帥便披甲執劍淩渡到蠻祖升神環之下,躬身稟報,“蠻族酋長宿華陽伏誅!”
“另有兩位正與虎尊、羅尊相鬥,相信再有盞茶便會授首!”
“末將救駕來遲,還請主君恕罪!”
當宿華陽的首級出現在霍燕手中的那一刻,整個蠻族徹底陷入了死寂!
嘣!嘣!
隻有聖蘭州城外的尊級大戰所造成的波爆,還在耳畔轟響。
“不可能,這不可能!”
塞天下猶如瘋魔一樣看著宿華陽的首級,不敢相信這位陪伴自己近兩千年的摯友,竟然慘遭梟首!
“就憑你一個半尊級的軍部統帥,如何能殺死宿華陽!”
“本大酋長還是勸先大族長早做決斷,現在宣誓臣服,也不算太晚。我觀城外的戰鬥,也已接近尾聲。恐怕再有片刻,寂酋長和寅酋長也得隕落!”
天魔體的神情依舊沉冷而平淡,似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嗐,彆整他了。”
“通知你的手下們收手罷,你這大酋長的位置,我替他們認了!”
一尊白色蠻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宮無名的身後,無妖神念甚至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你是何人!”
天魔體似驚雀一樣猛地飛向遠方,卻發現不管自己如何努力,都飛不出蠻祖升神環的籠罩範圍!
天魔體好似鬼打牆一樣在天空浮掠兩圈之後,便止住身形,望向那尊白色蠻影。
白色蠻影身形修長,披散著一頭利落疏狂的長發。長發之下,星辰般的眼眸一直帶著溫潤的笑意,在劍眉下輕眨。
男人的容顏,是超脫世俗般的俊美,像是天上的仙君。
其身上的白色長袍似乎是某種冰絲細密的織成,在陽光下閃爍著雪色光澤。細絲長袍上,勾勒著雲煙一樣的簡約銀紋。腰間纏著淺色的青玉腰帶,懸著一枚灰藍色的石玉圓球。
灰藍圓球好似世間最粗糙的造物,與白色蠻影極為講究的氣質甚不相符。
但宮無名的天魔視界甫一落到它的身上,便再難挪開眼睛!
這顆灰藍圓球仿佛有種迷人的魔力,天魔體知道那是發自天魔意識深處的極度渴求!
“真是識貨!”
這尊突然出現的蠻影似乎對宮無名並沒有敵意,否則剛才說話的間隙,足可以將其重創!
儘管如此,天魔體依舊謹慎的與這尊詭異蠻影保持著距離,不敢離的太近!
蠻影渾不在意,拘起灰藍圓球向宮無名展示細節,那表情渾像是一個小孩子向另一個小孩子展示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怎麼樣?是不是特彆喜歡,特彆想要?”蠻影賤兮兮的說。
宮無名擺手傳出一道音信,遠在城外的虎鑠、梵情就止兵收戈,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我說你們兩個,人家已經放過你倆,你倆還在糾纏什麼!”
“快到本祖的跟前來,立正跪好!”
“你倆連兩個妖物都收拾不了,還敢出去丟人現眼!”
白衣蠻影的話,仿佛是無上敕令!
寂、寅二王的意誌儘管竭力抗拒,身體還是聽話的乖乖飛來跪的筆直!
宮無名看的眼眸凝縮。
他心中對這位白衣蠻影的身份,已有了幾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