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煞穀」的穀口五十丈,一道人形影子憑空顯現。
影子全身藏在暗黃色的裘皮大襖之中,隻有一雙眼睛顯露。
那一雙眼睛,閃著青色琥珀一般的幽幽光芒。一對瞳孔猶如兩粒黑色的粟穀,細小而渾圓,散發著令人驚悸的鋒銳烏光。
烏光掃過無名先前走過的道路,仿佛跨越時空,與無名擦肩而過。
細細感悟著「雷煞穀」之中雷電與妖氣濃度的變化,黃色影子的眸子裡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或許我雷妖一族,後繼有妖!”黃色影子自語道。
“我倒要看看這「雷煞穀」有何妙處!”入口處,有低聲自語傳來,落在黃色影子的耳朵裡,卻愈發清晰。
塞斯黑自信的邁步走來,走在無名走過的舊路之上,對「雷煞穀」內的雷霆不屑一顧。
“「雷煞穀」也不過如此!”
有數道雷電突兀的落在塞斯黑身上,卻未能突破其真元罡甲的防禦,更沒有對其肉身造成一絲傷害。
塞斯黑由此更加小覷「雷煞穀」。
殊不知,此路之上的大部分雷電,都已被無名吸納殆儘。剩下的,不過是不入流的小閃電。
塞斯黑的小覷之意落在黃袍人的耳中,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裡有厭惡光芒閃過。
黃色的人影屈指一彈,一道銀白色的奔雷便從天而降,凝成一道筆直的雷柱,目標直指塞斯黑的大額頭!
“啊!”
淒慘的叫聲響起。
塞斯黑躲閃不及,遭銀雷灌頂,全身肌肉腑臟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再不敢多呆哪怕一個呼吸,托著傷痕累累的殘軀,踉蹌著向「雷煞穀」之外跑去。
“竟然沒死?”
黃袍人凝視著塞斯黑連滾帶爬的身影,黑粟瞳孔之中泛起幾許疑惑。
“我到是個什麼東西,能接住我的銀妖雷,原來是我妖族的小輩。
竟有如此多的小妖膽敢進入天院修習,有趣有趣,真是有趣。”黃袍人說著,身形渙然消散,仿佛從未出現過。
「雷煞穀」內一百丈之地,黑衣人正與無名對峙。
偶爾有數道不開眼的雷霆落在兩人身上,卻造不成一點傷害。
兩人眼中,皆蘊著近乎自負的光芒,自認為在這場「雷煞穀」的決死之戰中,定然能夠克敵存活!
“閣下是何人,為何在「雷煞穀」中阻我二人的去路。”雷霆喧囂,無名率先開口試探道。
“你不配知曉之人!”
“你隻需知曉,現在跪地伏法,將你肩上的女子交給我,尚有一線生機。否則,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黑衣人隻從寬大的袖子裡伸出兩根手指,指向魔仙月。
又有十數道影子在黑衣人的身後顯現!
君侯廖、羅子與霸刀金赫然在列!
觀三人的站位,均在黑衣人的身後,不敢逾越一步,顯然是以其為尊!
“無名同學,好久不見,可還認得在下?”羅子紙扇輕搖,頗具風度。
可惜這位領袖之下第一線的羅子再度遭到無名的無視,無名的一雙妖瞳,從未離開黑衣人半分。
“看來閣下便是「君侯殿」請來的最終助力。”
黑衣人沒有回應。
無名果斷從儲物空間之間拔出「玄凰劍」,劍指黑衣人。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倒要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
拔劍之時,無名已用神念溝通魔仙月,讓其和自己一起出手!
有魔仙月的戰力加持,在場眾人一個也逃不掉!
可誰知,魔仙月的大眼睛微眯,一一掃過敵方眾人,卻沒有要出手的意思!
“月兒,你身體是否有所不適?為何不願回愚兄的話?”無名再以傳音交流道。
“是的是的!”
魔仙月急忙傳音回到,“穀中磁場紊亂,攪得我心神不寧,實在無法幫助無名哥哥出手禦敵。無名哥哥你會不會怪月兒?”
“當然不會,你想什麼呢!”無名坦白而答。
“月兒你既然身體不適,就在一旁給愚兄掠陣。待我殺敗此人,再與「君侯殿」、「刀羅組」算總賬!”
無名所想,不過是將心神紊亂的魔仙月支出戰場,免得在戰鬥中受傷。
“不嘛,人家就要跟你在一起,死也不分開!
人家現在雖然沒有戰鬥力,卻依然可以陪在你身邊,與你生死同舟。
無名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月兒,把月兒當成累贅?”
魔仙月卻鐵定心思要當個掛件!
聽著魔仙月無辜又可憐的話語,無名又怎能狠心將其拋下!
“既如此,那你我此次便攜手禦敵,共赴生死!”
一道道真元之力自無名的六大重穴之中發出,遊走於全身經脈,最後灌注於「玄凰劍」之上。
激得「玄凰劍」一陣輕鳴!
黑衣人的修為,一直深藏不露。
但無名以二十五階巔峰的地品神念探之,隱約能感知到其體內所蘊藏的天地玄陰之力!
這位黑衣人的真正實力,恐怕還在賈平州之上!
這將是一場惡戰,以一敵四!
至於最外圍的一十八人,修為不達空冥境巔峰,無名根本不放在眼中。
妖風與妖雷在無名周身凝聚。「雷煞穀」中,無名占儘天時地利,可將一身實力發揮到最極致!
望見無名竟可禦使穀中雷電,黑衣人的眉心深皺,目色之中流出幾許凝重。
“還好我那傻弟弟沒有冒失的與其生死決戰,而是把此子引來此地,由本座出手!
有本座掠陣,加上那數道底牌,此子必死無疑!”
“結陣!”
黑衣人高喝一聲,身上的氣勢也不再隱藏,玄陰境強者的氣息如火山般噴薄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