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晌沒出聲,那頭的商小公子還以為她害怕,說道:“不過一群愚昧凡俗,沒什麼好怕的。莫說腦袋了,本少爺的一根頭發絲,他們也拔不著。”
曉羨魚挑了下眉:“這麼說,你一定能讓咱倆出去了?”
商小公子輕飄飄“嗯”了聲,“且忍耐幾天,等那祭神典開始。”
“咱們為什麼不提前跑?”曉羨魚好奇地問,“我聽那些人的意思,‘祭神典’過後,作為祭品的‘活牲’便要被全村分而食之,到時候可就不好跑了。”
商小公子:“本少爺要去會一會那位‘山神大人’。”
*
商小公子打算以身犯險犯到底,等祭神典的儀式完成,揭開那所謂山神的真麵目。
曉羨魚對此沒有異議,因為她也很好奇。
——在這樣一座吃人的山裡,是否真有凶邪盤踞在此、受邪門供奉。
她開始每日待在屋子裡,等著祭神典的到來。
期間,村民們會輪流送吃食過來。
許是為了將肉質養得更鮮美,祭品的夥食極好。
曉羨魚留意過他們送來的食物,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些食材都非常奢靡罕見,絕不是尋常山野村民能吃得上的,便是神都的富貴人家也沒有頓頓這麼吃的。
也不知這些食物是從哪來的。
曉羨魚數著日子,到了第三天,前來送食物的人十分麵熟,正是那日在“阿姐”墳前祭拜的小姑娘,阿音。
阿音推門進來,與角落裡的曉羨魚對上視線,便匆匆低下頭去,一言不發地彎下腰,將食盒放在門前地板上。
然後她轉身,摸著門欲離開。
“阿音。”曉羨魚輕聲叫住了她。
小姑娘腳步一頓。她沒有回頭,脊背卻緊繃了起來,仿佛有些緊張。
曉羨魚知道她在緊張什麼——作為此前對曉羨魚表露過一絲善意的人,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境況,很容易被認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牢牢抓著不放,請求她偷偷放了自己。
而阿音一旦這麼做,便會惹禍上身。
阿音抿著唇,掙紮片刻,低弱地開了口:“我不能放走你……”
令她意料不到的是,角落裡的少女似乎並不在意,反而溫和地笑了一聲:“沒關係。”
阿音一愣。
“阿音,我能不能問問——”曉羨魚望著她,緩緩上前一步,“你的阿姐怎麼了?”
阿音睜大眼睛,猛地扭頭看向她:“你……”
下一刻,她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將臉撇開,雙眸空空飄向彆處。
曉羨魚笑了笑,並沒點破。
她知道阿音是假盲,阿音那時情急之下選擇給她提示,此事二人心知肚明。隻是阿音在這地方偽裝數年,在這件事上習慣了謹慎,仍下意識維持著表象。
阿音眼睫顫了顫:“我沒有阿姐。”
小姑娘警惕不安,曉羨魚便沒有追著問,她以秘密換秘密:“我叫曉羨魚,是雲山來的渡魂師——你知道雲山嗎?”
阿音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