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察覺(2 / 2)

許墨像是知曉她的內心似的,代替她回答道:“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了。”

許硯冷笑道:“是啊,若是皇後崩逝,最有可能正位中宮的就是淑貴妃了,她育有二子一女,宣王更是當今陛下登基後的第一個兒子,她占儘天時地利,隻差人和了。”

溫錦華坐在許硯身邊,有些失落的擺弄著手指,她也不想多管閒事,可她是警察,她無法看著一個人被毒害而不出手相救,如此一來便違背了她當初在紅旗下的誓言。

許硯看出她的惆悵,勾唇壓低了柔和的嗓音道:“錦娘,皇後娘娘在內宮盤桓多年,樹大根深,至今屹立不倒,即便你不去摻和,她也能夠察覺,她並非你以為的那般柔弱和善,明白嗎?”

溫錦華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隻是她始終無法過了心裡那一關。

月末,酷暑已至。

皇後又召溫錦華入宮,這次卻不是舒展經絡,推拿按摩,而是與她同進了內殿。

溫錦華跟隨在皇後身邊,隻見內殿中跪在兩個宮人和一個舍人,渾身抖若篩糠,看起來可憐至極。

皇後坐在榻上道:“前些日子本宮總是身子乏力,困倦不已,精神自然就差了許多,連帶著頭風病也翻了起來,簡直是痛苦不堪,於是本宮便請了太醫來診治,誰知太醫竟說是進藥不好的緣故,本宮尋思著,每日也是照常進湯藥的,怎就不好了?”

說罷,皇後的話頓了頓,又道:“所以,今日才將這三個接觸過本宮湯藥的奴才找來,好好的問上一問。”

溫錦華即刻便明白了皇後的意思,想來是皇後聽懂了那則寓言故事,將湯藥查了個遍,才找出關鍵所在,這三個奴才都是和湯藥有過直接接觸的,也隻有他們三個能夠調換其中藥草,那替淑貴妃辦事的那位,定然也在這三個人之中了。

她想到此處,便在折子上寫:“勞煩娘娘將這三人的檔案冊子給臣婦看一眼吧,臣婦有辦法能夠找到問題的所在。”

皇後抬手示意身邊的大宮女佩雲去取,隨即對溫錦華道:“世子妃素有七竅玲瓏心,此事可要替本宮好好查明,莫要鬨到了陛下麵前,叫陛下擔憂,龍體不安,到那時可就是咱們的錯處了。”

溫錦華頷首行禮,隨著皇後的大宮女前往尚宮局調出這些宮人的檔案資料,踏入尚宮局登造處,入眼便是一片荒蕪,溫錦華一路走來倒也發覺,這尚宮局除了司膳和司設,其餘幾司都是這番景象。

佩雲一眼就猜出她所想,說道:“世子妃有所不知,宮中帝後例行節儉,後妃不敢穿戴張揚,就連最受寵的淑貴妃和雲妃,都是一應錦緞素裳,發間能有一支碧玉簪子,都算是體麵的了,自然連宮人也要裁減,已是許多年不大選了,司製和登造處沒人也就不奇怪了。”

溫錦華先前一直沒有仔細看一眼佩雲,方才目光落在佩雲的身上,才發覺這個丫頭容貌明豔,滿眼都是野心勃勃的生命力,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安分的。

她心裡雖想著,也不忘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取了宮人的宗卷,溫錦華坐在長幾後查閱,佩雲走過去伸著脖子看,笑著問她:“世子妃,皇後娘娘這幾日都不怎麼喝藥了,說是越喝身子越沒勁,世子妃可知道是問題所在嗎?”

溫錦華的手指在宗卷的布帛上滑動,正找到了那宮人的名字,聞言手指頓了頓,抬眼含著探究的看向佩雲。

佩雲被看的心慌了一瞬,心虛的笑道:“世子妃,怎麼這麼看著奴婢啊?”

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在坤寧宮當差,伺候著中宮皇後,日日看著後妃晨昏定省的請安,也見慣了風光和落魄,知道後宮趨炎附勢,波譎雲詭,自然想著憑這麼一張皮囊,怎麼就不能賭一把,為自己爭出一條通天坦途呢?

溫錦華自問,若她不是現代人,自小被男尊女卑三從四德的思想禁錮,眼裡隻有後院這一畝三分地,一切都要為了夫婿,為了孩子,即便如此,也不如在宮裡做一個女官體麵,所以,如果是她,她也會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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