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善一笑,調侃道:“重得新生……乍一聽還以為他們是說來世,誰能料到他們說的就是金生。”
那獄吏一臉尷尬,不敢說話。
看過棺材,林存善和莫天覺頗有默契地都說要再去後頭的大牢一看。
鄭知縣趕緊讓人遞上幾個黑色的三角布,三角布裡頭縫了不少藥草,平日係在脖子上,要去大牢、醫館等容易感染鼠疫的地方時,就將它往上一扯,遮住口鼻,便可防鼠疫。
林存善捏著那三角布,頗為懷疑:“這東西當真能防鼠疫?”
“回大人,應當是的。”那獄吏說,“寧縣這邊都是如此,每每鬨鼠疫,大家就戴上這個——確實比不戴好許多。再說了,圖個安心嘛。”
林存善說:“噢——那百姓能拿麼?這些藥草,不知其量多少,尋常百姓恐怕自己難以配備。”
“聽說,鬨得凶的時候,朝廷會撥些銀子,讓寧縣做了往下發。”那鄭知縣邊走邊說。
采文和鄭知縣走在一起,一邊詢問各種事宜,那鄭知縣也忙不迭地回答著。
林存善似笑非笑,瞥了莫天覺一眼,輕聲說:“這寧縣能撈錢的法子也忒多了。”
莫天覺自沒他那般輕鬆,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也低聲道:“回去之後,我會同吏部說明,讓他們再好生查查賬。”
“吏部新派來的人,已走馬上任四五日了。”林存善聲音壓得更低,對著前邊正同采文說話的鄭知縣的背影挑了挑眉,“來此之後,就算要清點去年獄中暴斃囚犯,也不可能碰也不碰賬目,但卻半點聲響也沒有,看來新來的幾位大人,也頗為滿意舊賬目,打算聽之任之 ,坐享其成。”
莫天覺不由得道:“你來查案,還有閒心想這麼多?”
“我是知雅正嫉惡如仇,聰明透頂,就算我不說,你回去之後也必會狀告此事。”林存善一臉很懂的樣子,“此刻說了,以你的性格,之後提及此事,必也會帶上我名姓,說是我倆一同發現問題——我這不就又有功勞,升遷有望麼。”
莫天覺意外道:“前兩日你不是說你也要辭官麼?”
林存善更加意外:“小鯉都不走了,我還走什麼?”
莫天覺看了一眼林存善,像是沒想到林存善辭官與否還真是全看張小鯉,林存善見他如此,好笑道:“怎麼,你希望我離開驚鵲門?隻留小鯉?”
“不。”莫天覺搖頭,“我很希望張小鯉留下,但更希望你留下。你倆若隻能留一個,我定然會選擇你。”
林存善聞言,拉起脖子間的三角布,遮住口鼻,詭異地笑了三聲,說:“若小鯉聽到,怕是要傷心了。”
莫天覺瞥他一眼,也拉起脖子間的三角布,眉眼之間神色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