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鯉想到阿姐,心中一陣哀慟,小倩輕聲道:“世人都說,賭徒最是癡傻,竟將身家壓在賭桌之上……可女子從開始就在賭桌之上,不得下桌,以一生為注,被迫去豪賭,若贏了,尚可琴瑟和鳴,兒孫繞膝,若輸了……永世不得翻身。而且,上至王族貴女,下至我這般的女子,都是一樣的——什麼樣的出身,都無法保證,在姻親一事上能賭贏。”
這番話竟讓張小鯉想到自己和昭華初次見麵時,昭華說,本宮憑什麼不當公主,去當低賤的楊夫人?
她不嫁人,就永遠是公主,嫁了人呢?
那日在抱桃閣,提起芳菲閣時,三位皇子都隻點到芳菲閣中人忠心耿耿,十分聽話,且遍布全閔國,卻並未想到,這恰恰是因為,裡邊大多是無路可去的女子。
而方才小倩所說的話,竟真的與昭華公主曾說過的話微妙地有相似之處……
昭華公主那般的人,竟也能體會到小倩這般無處可去的苦楚,所以才會設立芳菲閣?這也太奇怪了……
不過,說起來,蕊姐姐說自己不能離開抱桃閣,不也存了類似的心思嗎,否則她怎會不離開,那時又怎會救下阿奴。
還有單姐姐對方婧的同情,甚至為了她願意去刺殺莫天覺……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張小鯉的心頭,很不可思議,昭華公主、蕊姐姐、小倩、她張小鯉,單穀雨,是五個出身、性格、經曆都截然不同的女子……但,似乎在某些時刻,在某些事上,她們會擁有幾乎相通的感受,這種感受極其模糊,甚至,大概就算張小鯉變得文采斐然,飽覽群書,也無法形容它們——因為此前,定然沒有人寫這樣的情緒,那些書寫者不懂,也不屑懂。
可它們就像籠罩在烏雲後的月,就算朦朧,而那些清輝,依然可以從雲層縫隙中透出。
張小鯉的按住自己的心,覺得它跳動得很快,眼睛也有些發酸,小倩像是沒發現張小鯉的不對,繼續道:“所以,其實得知您是驚鵲門的女官後,民女真的很開心……沒想到驚鵲門竟能有女官,將來有些案子,如果由您來判,或許就會更——”
“——是誰派你來的?”張小鯉抬眼,眼圈微紅,聲音卻冷冽。
小倩一怔,眼神慌亂了一下,但還是困惑地笑道:“大人說什麼?”
張小鯉深吸一口氣:“是昭華公主,對嗎?”
小倩錯愕地看著張小鯉,隨即抖了抖,說:“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張小鯉按了按眉心:“你和她是什麼時候搭上關係的?恐怕是在端王府吧?殿下前兩日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