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善站了一會兒,突然說:“為什麼怕我死啊?”
張小鯉很自然地說:“我現在隻能靠你了啊。”
林存善又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為什麼這麼說?”
“你平常不是挺聰明的嗎?現在怎麼傻了,是不是舍不得,故意的啊?”張小鯉極為不滿地說,“我俸祿都被扣到年中了,不靠你,喝西北風啊?你舍不得你那銀子要乾什麼,去喝花酒?那也不至於全花光吧——欸!怎走了!”
林存善不但走了,走之前還重重地關上門,簡直像是氣急敗壞。
張小鯉不可置信地看著門的方向——不過是要借點銀子花花,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啊?!
張小鯉不悅地收回視線,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月光恰好映在指尖,那手指剛剛捏過林存善的手,感覺就像是她摸到了月光,現在之間也又冰又麻的。
她輕輕搓了搓,有些困倦地打了哈欠,閉眼重新入睡。
*
此後五日,張小鯉難得過了安生日子,每日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傷好得飛快。
蕊娘把張小鯉的傷記在心上,她要重新經營抱桃閣,這幾日格外忙碌,無法過來看望張小鯉,卻不忘找了京城做米糊做的最香醇的廚子,換著花樣給張小鯉坐不用怎麼咀嚼的食物,讓人照三餐送來。
張小鯉簡直感動得想哭!
相較之下,每天還要蹭自己食物的林存善簡直顯得麵目可憎。
至於莫天覺,也算有心,他自己來過兩趟,送了不少名貴藥材,還特意請了禦醫再來為張小鯉看診,說這也是二皇子的意思,張小鯉才知二皇子那日雖匆忙離開,但走開時也注意到了地上有血,猜到張小鯉傷的比預料的重,故而問了一下莫天覺情況。
可見二皇子的確心細如發。
空閒時間,林存善就過來教張小鯉識字,林存善此人耐心十足又風趣幽默,倒是個十足的好老師,他用千字文和三字經為書目教張小鯉,配上林存善奇奇怪怪的記憶方法,等第六日時,張小鯉自覺已進步神速。
此時張小鯉屁股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正常坐靠在厚軟墊上,隻是腹部的傷還是時不時作痛。
林存善感慨道:“若是你師父識字,能教一教你,你也不必現在才來補,說不定不止武功卓群,文采也斐然呢。”
張小鯉隨口說:“啊?我師父識字啊。”
林存善莫名道:“他識字,為何不教你?”
張小鯉思索著說:“他當時念過一首詩,說什麼,人的一切憂愁都是從識字開始的,所以隻要記得自己的姓名就夠了。”
林存善說:“人生識字憂患始,姓名粗記可以休。”
“對,就是這個!”張小鯉說,“而且我師父也是略識一些,識得不多。”
林存善若有所思道:“他同你分開,真的隻是因為你的命格太強,怕被克?”
張小鯉沒料到自己當時說的他還記得,猶豫了一會兒,說:“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會在柳縣遇到你?柳縣並不小,怎的我偏生在那間西北處的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