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玨的名字,莫天覺露出驚訝的神色,但並未插嘴。
“我在亂葬崗找尋阿姐屍首,但四年了,怎麼可能找得到……全怪我太蠢,若我能早些想通,阿姐便不會……”張小鯉擠出一個笑,“不過,我為查當年之事,才會撞上楊彥和鄭知縣,才能假裝破案,為今日做鋪墊……有時候我想,或許是阿姐在保佑我,讓我為她翻案。”
莫天覺凝視著張小鯉,半晌沒有說話,林存善輕咳一聲,道:“莫大人,此事恐涉及甚廣,小鯉一直不敢同任何人說起,因信任莫大人剛正不阿,故而告知。莫大人……可願一查?”
莫天覺垂眸片刻,道:“胡玨聰穎細心,極少斷錯案,且他家世出眾,斷不可能收受賄賂或受人要挾。且,他醉心機巧,從不牽扯任何政事紛爭,閒時便去做些木鳥、木馬,是個極為清白脫俗之人。若隻是憑你對你阿姐的印象,就認定是一樁冤案,恐怕——”
“——我知道了。”張小鯉站起來,擦掉最後一點臉上的淚,平靜地說,“莫大人的回答,我能料到,也並非要逼您替阿姐翻案。隻是若能入驚鵲門,我自己定要調查此事。如今同大人說清此案,隻是希望將來我若調查,大人可睜一隻眼閉隻眼。”
同莫天覺說清楚,至少到時候有些小事上,他可以行個方便,也不至於再胡亂懷疑張小鯉彆有用意。
“你聽我把話說完。”莫天覺無奈道,“此案,我會重新調出仔細查看,若有異,無論結案之人是誰,我都會重啟調查。在此之前,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畢竟胡玨之死,到現在都是一樁懸案。”
張小鯉意外地看著莫天覺,半晌才點點頭道:“噢……我知道了,多謝大人。不過,胡玨不是墜崖而亡的嗎?而且,就我所知,他是一個人登崖,周圍沒有彆人。”
“是,但此事公主不曾放棄調查,不肯令我們結案。”想起胡玨案,莫天覺有些頭疼,“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知曉,對嗎?”
“還有單姐姐。”張小鯉道,“不過單姐姐不知具體情況,她是韃密人,也不可能同胡玨有關聯。”
莫天覺按了按太陽穴,道:“我知道了,但此事之後不要再同任何人說,進展也彆告訴單姑娘。你先出去吧,我同林公子也要單獨聊一聊。”
張小鯉一怔,疑惑道:“你們之間還有秘密?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嗎?”
這也太荒謬了吧?!
“莫大人必是要探問我的身世。”林存善不在乎地一笑,掏出一方帕子,對著張小鯉的臉一通亂揉,“一臉鼻涕眼淚,快去洗把臉,再吃些東西,這一碗粥定填不滿你的胃,還有,你是不是沒搽蕊娘給你的玉肌散?臉都凍皴了。”
張小鯉一把搶過那帕子,眉頭緊皺地看著林存善,完全不明白這人乾嘛突然如此絮叨,她轉身,大步走出了雅間。
林存善轉頭,和莫天覺對視著,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