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莫大人。”林存善微微一笑,“除了那個墜崖而亡的胡玨,莫大人本該是最適合的駙馬人選,隻是兩年前——也就是泰安十八年,莫大人娶妻,不料成親當天,妻子暴斃而亡。”
張小鯉瞪大眼睛,此事她絲毫不知曉。
林存善如數家珍地道:“不久之後,莫大人父親也去世,莫大人當場聲稱,要為父妻守節三年。眼下是泰安二十年,但過了這個臘月進入正月,便是泰安二十一年,時間剛好——莫大人,是注定要當駙馬的人。方才,你沒聽到公主同莫大人打趣,說他吃味麼?公主那性格,你猜,能讓她笑著打趣的男子能有幾個?”
張小鯉腦中浮現昭華那極其嬌豔的臉,還有她白皙的皮膚、張揚的神色,以及方才含笑問莫天覺,是不是吃味了的樣子。
她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昭華,跪在地上,像一抔土,想起昭華像丟垃圾一樣把戒指丟在她的麵前。
張小鯉的心突然縮了縮,讓她很不舒服,她抬眼,看見林存善正打量自己。
毫無疑問,他在觀察她的反應,張小鯉突然反應過來。
“等等。”張小鯉充滿懷疑地開口,“你怎麼知道這些?!你還說你是林存善?!”
一個商賈家的庶子,怎可能知道這些?!
“那些被你典賣的東西,你是半點沒細看啊?”林存善好笑道,“沒發現我那裡頭有個火牌?我之所以半夜撬自家當鋪,不是為了同人私奔,而是為了買那火牌,直接上驚鵲門考試,有那火牌在,可免了前邊繁雜的部分筆試。而既要入驚鵲門,怎能不打探長官情況?這根本不算秘密,是你太大膽,什麼都不知道,也敢冒冒失失闖京城。”
張小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存善,喃喃道:“你,你也想進驚鵲門?為何?”
“我自幼因長相和身份備受欺辱,本事雖高,也難逃父親掌控。我一直想著,若能當官,總能用官職壓父親和兄長一頭,要他們全部給我道歉下跪。”林存善的臉上罕見地斂了笑意,“韃密人沒資格參加科舉,尋常路徑要入官場難於升天。思來想去,隻有驚鵲門這破格之地,有一線生機。”
張小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本覺得,自己同林存善會一道,隻是因為一場意外,然而這世上莫非真沒有意外,她為了查清姐姐之案而決心入驚鵲門,而林存善卻是為了打壓兄長而決心入驚鵲門……
“正因如此,你典當我的東西也好,利用我也好,我一點也不想計較,或者說,我應當真心實意地謝謝你。”林存善揚唇,“若非你破釜沉舟,我怎能入驚鵲門?怎能初次露麵,便是在聖上跟前?以我的聰明才智,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這人還敢說她厚臉皮?!
可他這般篤定,理由又如此周全,竟讓張小鯉再也無法懷疑他的身份。
畢竟,他現在當然可以信口雌黃,胡編亂造,可朝廷的人一旦去了涇縣,但凡有什麼不對,必然會被迅速查出。他絕無必要以命相賭。
張小鯉懷疑道:“那你如何知曉,我也是涇縣人?”
林存善說:“我此前雖癡傻,卻沒聾。你被數個掌櫃問起時,都說你是涇縣人,我們又在柳州相遇,這如何不是緣分?”
“是孽緣吧?”張小鯉沒好氣地說,“無論如何,同你在一起,實在是危險重重。你說皇上欽定的駙馬是莫天覺也不過是猜測……萬一昭華公主堅持,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