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那又如何?”
“車夫們都忙著看煙火,自然注意不到這最東側的窗戶,有人攀爬進入了馨香間。”莫天覺堅定地說,“這便是凶手能在眾目睽睽下進入房間,直接在馨香間殺害楊彥的法子。”
太子嘴角抽動,不屑道:“莫大人的聯想能力實在豐富,即便如此,誰都可以入內,同我又有何乾?”
“因為等所謂的楊彥離開,你的兩名侍衛又突然嘔吐,占據了馨香間,使得其他人無法入內,等到子時,人幾乎散光了,你才讓人將那兩個所謂醉酒的侍衛帶走。”
太子道:“那又如何?我的兩名侍衛玩忽職守,大醉一場,莫非也能怪在我頭上?何況,楊彥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馨香間,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和我那兩名侍衛醉酒,又有何關係?”
他雖是這樣說,聲線卻微微顫抖,可見這兩名侍衛,絕對是關鍵所在,莫天覺隻能賭,他朗聲道:“因為那個離開的,並非楊彥。”
太子瞪大了眼睛,幾乎要倒退一步,莫天覺心中微定,知自己賭對了,昭華好奇道:“不是楊彥,那能是誰?大家不是都看到他的臉了麼?”
“具體來說,隻有下半張臉。”莫天覺隻能賭到底,“他戴了氈帽,微微擋住了眼睛,而這世上,有許多人都生得極為相似——”
錯了。
當莫天覺說出“有許多人都生得極為相似”時,意識到自己錯了,因為太子本已透露出幾分慌張的臉上,突然蹦出一點喜色,又迅速轉換為鬆了口氣的安定——可見,從聽到方才那句話開始,太子便篤定莫天覺並未真的徹底洞悉真相,他說錯話了。
可,錯在哪裡?
莫天覺沒想明白,而太子已欣然開口:“這世上怎可能有兩個如此相像之人?莫大人不妨掘地三尺,看看能否找得出來。”
莫天覺一派淡定,說:“可惜時間緊迫,微臣沒有那麼多時間。此事,太子殿下自然可以不認,可惜,做過的事,必有痕跡——那夜,在馨香間裡頭裝醉的是兩名侍衛,真正從大門走的,卻隻有一個,另一個……是從窗邊跳下去的。”
莫天覺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布料,輕輕揚了揚,仿若惋惜一般地說:“可惜,那個跳下去的人,留了線索在窗沿,這衣料,與大皇子您侍衛的料子,一模一樣吧?”
一個和楊彥生得幾乎一樣的人,的確幾乎不可能會有,這也太過離奇,莫天覺當然不會全部賭這種可能性。
故而,他自有兜底的辦法。
張小鯉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布料。
什麼時候的事?莫天覺什麼時候找到的,為何她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