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你怎麼知道的?”
“都寫臉上了。”
阿南的回答言簡意賅,同時也有些好奇,這王麻子回了家鄉,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回家看看?”阿南問正在失神的王麻子。
二人來到一處年歲極久的茶館處坐下,這茶館極富年代感,這茶館內喝茶與吃飯的,都是一些在這月亮礁生活已久的百姓。
但阿南敏銳地發現,就是這些王麻子的家鄉人,卻沒有一個將王麻子認出來,這是極為不正常的情況,若是阿南回到青魚鎮,作為蚍蜉山的弟子,他一定會受到青魚鎮百姓們的禮遇,即使阿南曾經是青魚鎮的廢人,但阿南入了蚍蜉山,那他便是高高在上的仙師,青魚鎮的百姓們前來巴結還來不及呢。
“這其中或許有些隱情。”阿南於心中暗道,將杯中的茶水飲下,看著神情恍惚的王麻子。
“不瞞你說,這月亮礁,我大概有十年沒回來了,我從小體弱多病,我爹娘並不喜歡我,而我也並不是在這月亮礁上長大的。”王麻子向阿南說道。
“我臉上的麻子便是當初生病留下的,當時所有人都覺得我活不下去了,包括我爹娘。”王麻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臉,越發黯然起來。
阿南點點頭,在這個時代,將親子拋棄的事情不在少數。
體弱多病便意味著王麻子需要花很多的錢,他爹娘覺得不值得,便將其拋棄了,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隻是你選擇回來月亮礁,便說明你想回家看看,不是嗎?不管這裡算不算得上你的家。”阿南知道,去往千星城海域的航線不隻一條,像月亮礁這樣的港口也並非一座,王麻子下意識地選擇便已經足夠說明許多東西。
“便隻是看看,將自己當作一個過客而已,無論他們過得好與壞,都與我無關。”王麻子抹了抹臉上的淚花。
“其實,我不大怪我父母,畢竟我家挺窮的,就是這一文錢一碗的大碗茶,我也從未喝過。隻是我最後記得,我生病的最後一天,我們家第一次買了肉,比過年時的還要多,他們做了香噴噴的紅燒肉,讓我吃了個夠,而其他哥哥妹妹,隻能在一邊看著。”
“當時我小啊,我不知道這頓肉意味著什麼,我隻是吃肉而已。”王麻子說到這,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阿南沉默,他不知道如何評價王麻子的父母,在付過茶錢之後,阿南便與王麻子出了老茶館,向王麻子記憶當中的住所走去。
越接近以前的住所,王麻子便越緊張,他有些害怕自己的家發生了什麼意外,亦或者說,自己的父母早就搬離了這處地方。
王麻子帶著阿南走入一條小巷子:“我記得我家門前是有一棵榕樹的。”
阿南隔著牆,已經看到了那榕樹枝繁葉茂的樹乾,阿南知道,王麻子的家要到了。
隻是隨著接近,一陣嘈雜之聲便傳入了二人的耳中。
“不好!”王麻子大呼一聲,顧不得阿南,直接向家的位置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