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前去尋求援助的金丹修士遲遲未歸,紅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無奈。她深知,此刻能做的唯有耐心等待。於是,她帶著郭浩陽回到了他的洞府之內。
洞府內,一枚枚晶瑩剔透、蘊含靈氣的礦石被小心翼翼地送入其中。這些礦石在陣法的催動下,緩緩釋放出絲絲冰涼之氣,宛如清泉般流淌在郭浩陽的身軀周圍。這絲絲冰涼之氣不僅養護著他的身體,更被其吸入體內,用以鎮壓那混亂不堪的靈智。
阿南步入洞府,蹲下身子,開始仔細研究那早已刻畫好的大陣。他眼中閃爍著好奇與專注的光芒,在陣法的最中心,擺放著一枚小小的爐子,它雖不起眼,卻是整個陣法的核心所在。
“這陣法的消耗恐怕不俗吧。”阿南道。
而那珍貴的靈氣礦物,便是被弟子們送入這小爐之內,被轉為寒冰靈氣,小爐如同心臟,而陣法的紋理便是脈絡,冰藍色的液體在小爐內生出,隨後源源不斷地被充斥著每一處脈絡,被送往洞府的各處,地板,牆壁,穹頂……整個洞府都亮起了藍色的冰藍色的紋理。
冰藍色的寒氣不斷地從洞府的各個位置生出,一時間讓整個洞府變得有些氤氳起來,那被紅袖放在寒玉床上的郭浩陽,隻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輪廓。
在陣法的滋養下,郭浩陽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雖然他的靈智仍然混亂,但至少沒有再出現之前的狂暴狀態,身上的沒有了逸散的劍氣。
阿南在紅袖眼中看到了一絲欣慰。
“峰主,切莫大意!”
紅袖見阿南欲要輕觸那地麵上的寒冰液體,頓時神色一緊,急切地提醒道:“這液體冷冽異常,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若是長時間接觸,也難免會被其凍傷。”
阿南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他輕聲道:“紅袖長老,放心便是,我自有分寸。”
在紅袖略帶擔憂的目光中,阿南緩緩伸出一隻手,指尖輕輕觸及地板上的寒冰脈絡。頓時,一股刺骨的寒意沿著他的指尖迅速蔓延,瞬間覆蓋了整個手掌。
然而,阿南卻仿佛未覺一般,他微微發力,隻見那些寒冰在他手掌的力道之下,瞬間碎成了無數細小的冰屑,紛紛揚揚地飄落。
而阿南的手掌與手臂,卻依舊完好無損,仿佛那刺骨的寒意對他根本無法造成絲毫影響。紅袖見狀,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也稍微減輕了些許。
“這逸散的而出的靈氣,確實是巨量。”阿南於心中輕語道。
……
……
“若是再這樣下去,第七峰的海哨石儲量便不夠了啊。”紅袖微微皺眉,這陣法每吞吐一次,便要消耗幾枚海哨石。
海哨石,每一枚都蘊含著磅礴的靈氣,更難得的是其中夾雜著深海獨有的水精之力,能鎮壓心魔,使人神思清明。然而,正因為其珍貴與稀有,且僅能在深海某些特定之處尋得,海哨石在市場上的價格一直高得驚人!
“顧歡,你且將峰內的弟子喚過來,圍在你郭浩陽師叔的洞府周圍,能吸多少靈氣便吸多少靈氣,莫要讓這洞府內散出的靈氣白白浪費了。”紅袖揉了揉腦袋,覺得有些頭疼。
顧歡應了聲,便輕車熟路地前去安排了,顯然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紅袖身上的血液,已經悄然凝結成了斑駁的血痂,她並未去理會這刺目的痕跡,反而輕輕歎息一聲,疲憊地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她的眼神空洞,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已被抽離。
紅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目光呆滯地凝視著那盞搖曳的長明燈,燈火在她的瞳孔中跳躍著。
很難想象,一位元嬰期的修士,會有這樣的模樣,看著紅袖的表情,阿南知道這表情意味著什麼,與紅袖相似的表情,阿南在鎮裡不隻一次見過。
在青魚鎮,有些女子生得不幸,嫁了好賭的丈夫,家裡快要沒米下鍋的時候,便是這樣的表情。
第七峰沒有峰主,而郭師兄瘋癲,修為最高的紅袖,便不得不主持峰內的一切事務,現在的紅袖便是那快要沒有米下鍋的女人,隻不過紅袖缺的,是錦鯉錢罷了。
山上仙人,山下女子,在這一刻,阿南覺得並無什麼不同。
想要讓紅袖一個人待會兒,阿南便走出了洞府之外。
阿南走出洞府,此刻的洞府之外,熙熙攘攘,不少弟子已經盤膝而坐,正有序地吞吐著靈氣。
阿南仔細地觀察出,這些個第七峰弟子們的修為不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