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淩奪輕聲道,“淮瓔,孤可以救你。”
“若是全家獲罪,救我,做什麼?”
這話,把淩奪問的怔然。
是啊,救她做什麼?將上一世的錯誤再曆一遍?
“你涉世未深,說些喪氣話也能理解。淮瓔,等孤想想辦法。”
淮瓔自嘲的笑了一聲,“又是以身入局,換阮家平安?”
淮瓔退了兩步,慢慢伏身跪地,“殿下,我知道以殿下的智謀,定能想出辦法救家父,但殿下非屬我一人,我不願如此自私。”
淩奪尚未接話,淮瓔又接著道:“若殿下非要行自損八百,甚至自損一千之事,民女隻有以命抵罪。雖難贖罪,也自可入了十八泥犁再受罰。”
淩奪身形鬆直,聽了她的話,麵色又淡漠了些,沉甸甸地看著她,“你應孤一件事。”
“殿下請講。”
“乖乖呆在家中,等孤的消息。”
淮瓔默了默,“還請殿下遵守承諾。”
“嗯。”
“民女遵命。”
淮瓔略略搖晃地站起身,往日靈動的眼此刻鐫著重重憂慮,一道清淡的淚痕墜在眼下蠶上,與眼角的痣相襯映。
她踩著燭影走出書閣,走進一院金粟裡。
書閣樓上,不疾不徐地走下來一人。
“殿下,作何打算?”曹德欽盤玩著手中核桃,走到淩奪身邊,“朝廷軍的鐵甲,多數靠徐州打造。徐州,三十萬人,十萬皆是壯丁。這一回,動靜有點大了。”
淩奪上一世,也對徐州反了之事不疑有他。
可是,這一回,他覺得蹊蹺。
他以為自己已經阻擋了阮執言入獄的事,可它卻以另外一種形式發生了。
上一世,阮執言是因為勸誡北伐,頻頻觸父皇黴頭,死在了京都大獄中;這一次,是因為許牧才獲罪,入獄的時辰可能提前了些,淩奪對於這個時辰沒有精準的記憶,所以不太確定。
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徐州造反的情形大致不差,且都是在阮執言獲罪之後。
淩奪沉默著走回案邊,指尖緩緩轉著狼毫,看著一桌的物什,思索著事情。
“這許牧,倒不是隻會討好公主,皇上近日被他哄得很是開心。”曹德欽跟在他身後。
“玩火自焚。”淩奪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側身向曹德欽低語了一陣。
曹德欽聽過之後,不可置信地笑了,淩奪似乎是讀懂了他的笑意,
“孤說是為了淩家江山,你信嗎?”
曹德欽俯著身子,笑意不減,“奴才不忍心哪——殿下說的話,奴才不乾。”
“你不乾自有彆人乾。”淩奪開始收拾桌案上的東西。
“嘖……殿下有比奴才更合適的人乾這件事嗎?難不成去求那許牧去?”見淩奪臉色冷了,曹德欽這才妥協道,“好罷好罷,奴才領命便是了。”
淩奪看他,“老師最近如何了?”
曹德欽歎氣,“不大行了。”
“這些時日,你便按孤吩咐的做,孤要去趟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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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宅。
錦昭坐在榻邊,唉聲歎氣,許牧靠在榻上,自己喝著藥。
“你說你,惹殿下做什麼。”錦昭埋怨道。
許牧笑的寵溺,“公主,若是要教訓阮家,勢必是會惹到殿下的,沒有更好的法子。”
“這次你做的很不錯,隻是,不該利用京城裡暗中隱藏的那股勢力。”錦昭擺擺手,“罷了罷了,總歸結局是好的。阮家有殿下撐腰,對付起來才吃力了一些,眼下也算是走到頭了。但顧家,便簡單的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