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2 / 2)

誘權 晝行夜路 5912 字 2024-05-11

淩奪眉頭微皺,推開淮瓔的手,“此處隻有你我,你死了,誰最先被懷疑?屆時孤如何自證?”

——“彆跟著孤,一直纏人,煩得很。”

淮瓔呆站在原地。

她心底裡不相信,可是眼下有什麼能支撐起她這份可笑的直覺?

是淩奪一貫的態度?還是方才的眼見為實?耳聽亦為實?

她該相信誰?且,相信誰不都是同一個答案?

淮瓔揚聲道:

“我做什麼能讓殿下放過我爹爹。”

話是這麼說,可其中真正的意思,無非是確定父親的事是否與他有關。

“?”

淩奪微微低眉,胸腔處震蕩出一聲冷笑,笑得兩肩都顫了顫。

他轉過身來,緩緩向淮瓔走近,“你知道你多可笑嗎?”

淮瓔眼裡蓄著水光,卻平白透出一分堅韌來。

“此刻倒想靠著孤的權柄來救家人於水火了,前段時間還清高得很,眾人皆濁唯你獨清。”

“你能為孤做什麼?”他停在淮瓔身前,眼神像在打量一個物件,從淮瓔的眼睛掃視到她的肩頭。

目光停頓在她的右肩。

隻是停頓了兩息。

這般眼神,淩辱至此。

淮瓔忍住欲墜的淚,臉上神情顯得漠然了一些,她退後兩步:“既然如此……”

那她就自己想辦法。

她要去湖底,找到這冷麵涼心之人的罪證。

不管是不是如許牧所暗示,總歸多一樣證據,總沒壞處。

信不信許牧,退路總要有——萬一許牧說的是真的,那她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想著,她摘下帷帽,朝湖水奔去,一躍而下。

冰涼的湖水深不見底,但淮瓔幸運,那弓並沒有重到沉入湖底,而是在湖中心偏下一些的地方上下沉浮著。

估摸著自己能屏氣到上岸的時間,淮瓔費力遊著,卻發現方才找弓的位置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她此刻得換換氣。

於是她調轉方向。

卻被一隻手環住了腰身。

淮瓔掙紮,那隻手十分有力環得很緊。她察覺這人應該是要把她帶回岸上去,於是她便也不再掙紮。

還是嗆了不少水。

回到岸上的淮瓔劇烈咳嗽將水吐了出來,便見淩奪半蹲在她身前,眼底微紅,渾身濕透,目光滿是恨惱,要將她剝皮削骨吃了一般,以往的淡定自持在此刻險些蕩然無存,

“想死?事情未定便不想活了?”

莫名其妙。

這世上的人都莫名其妙!

淮瓔回擊道:“你不是想殺我嗎?救我做甚?!”

“你!”

這倒是頭一回淮瓔能將淩奪嗆得說不出話來。

淮瓔覺得自己多少也有些瘋魔了,在此種情形還能笑出來:“與蚍蜉作樂,堂堂太子,竟無聊到這般境界?那我大晉子民,豈非悲哀的緊。”

這話是違了心了。

換一百個人來看,一百零一個都會說,太子殿下絕不是這般無聊之輩,更不會是讓子民如臨深淵的無道之君。

“不可理喻。”淩奪站起身,發絲尚在滴水,水珠滑過他光潔的臉,流入衣襟裡去。

淮瓔冷聲道:“我真是不明白。”

未免弓尋不到位置,她要儘快將弓撿上來。

於是她走到湖邊,往湖裡看。

寒霜繞著周身糾纏,發抖的身子在坑窪泥地上搖搖欲墜,天光餘暉淡淡斜映。

這光影如無形的手在推著她一般。

——她將要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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