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淩奪背部的肌肉緊了緊,手背青筋暴起,有時也忍不住悶哼出聲。
淮瓔又繞到前身,將衣衫往下拉。
她感覺得到淩奪一直凝視她,呼吸粗重,氣息灼熱。
前身的傷口沒有那麼觸目驚心,但也開始潰爛。
“一個長公主,一個殿下,明明生的尊貴,竟都是渾身沒一處好的。”淮瓔撒著消毒藥水,抽了抽鼻子,有些淚在偏頭時滑進嘴裡,苦澀至極。
淮瓔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
“哭?”淩奪低聲問。
哭自然是看著這些傷於心不忍,那壞東西怎麼對自己這麼優秀的孩子下得了這般毒手,還不準醫治,這是要人的命啊。
他到底怎麼忍心啊。
淮瓔長這麼大,家中人從未打過她,就說被刺客傷的這一處,也是從小到大第一回受這麼重的傷,她以為她已經夠慘了。
原來自己真是矯情。
淮瓔哭的更凶,仿佛挨打的人是她一般。
淩奪不耐,隻是氣息虛弱,毫無威懾,甚至透出的是無奈的意味:“你能閉嘴嗎。”
淮瓔凶凶地回應:“我沒說話!”
她當然知道淩奪的意思是讓她彆哭了,她也為自己心疼淩奪哭哭啼啼、還被淩奪看著而有些難堪。
“給孤上藥,就有這麼委屈?”
“是心疼。”淮瓔脫口道。
屋中再沒人言語,淮瓔忙前忙後的上藥、包紮,淮瓔能感覺到淩奪愈發虛弱,隻是強繃著一根弦。
待到包紮完,僧人拿來的藥罐也已放到了門口,淮瓔拿了新的衣裳給淩奪:“換上,我給你煎藥。”
淮瓔背對著床榻,在吊爐處煎藥,光生火就生了幾回,灰頭土臉。淩奪向來愛乾淨,此時縱然無力,也堅持著換了衣裳,然後側躺在了榻上。
他並沒有休息——沒有困意,又不能自主的暈過去,索性拿了榻邊的書來看。
藥快熬好時,門外響起一道聲音:“殿下,急事相稟。”
淩奪揚聲道:“進來。”
來人推門而入,看見淮瓔,愣了愣,然後走向淩奪,在他身邊耳語了一番。
“嗯,去吧,孤馬上動身。”淩奪說著,又咳了兩聲。
可能是昨夜伏在床邊著了涼。
淮瓔站起身來:“不行,什麼急事沒得旁人來做麼?沒見殿下現在病著?病得如此重,萬萬不可以再去勞累。”
那隨從這才看著她:“你是?”
“我是殿下的婢女。縱然是個婢子,也曉得心疼殿下的,料想你是個跟殿下出生入死的,怎生如此不會體貼人。”淮瓔管他認不認得殿下的婢女,胡謅一個名號,各自曉得她無心顯露身份便是。總歸重要的不是她是誰,而是她的埋怨。
“殿下身邊沒有婢女。”想來這個下屬確實尚算個親近的,知曉殿下身邊事,但縱然知道淮瓔說假話,他也確實沒有必要追究,這是殿下的私事。
殿下能屬於私事的範疇不多,就是要泄/欲也得潔身自好,不可過多鶯鶯燕燕,否則有無德之嫌。隻是這些年殿下身邊從未有過什麼鶯燕,所以偶爾來這麼一遭,下屬也能理解。
無關情愛,偶爾泄/欲,就是私事。
隨從看了淮瓔一眼,見殿下未再言語,索性離去。
“站住!”淮瓔喊了一聲,“今日我是不會放殿下出這個門的,要走,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說給這個隨從,也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