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昭這才笑了一聲,悠然的擦了擦手指:“頂撞本宮,掌嘴算是輕的,你也自可去找你父親哭訴!跪在此處的二人亦是因為頂撞本宮,本宮才加以處罰,沒的說本宮濫用私刑的。若你要汙蔑,也要掂量掂量後果。”
說著,似乎是手沒那麼疼了,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打得顧翡聲摔倒在地,因為錦昭的指甲劃過她的臉,所以臉上嘴角都滲出了血。錦昭靠近顧翡聲,蹲下身子,用隻有她們聽得見的聲音道:“去告狀吧,本宮不讓你父親下詔獄,也算白活這一遭。”
她的一身尊榮,時刻被顧中丞在朝堂上挑釁,此刻顧翡聲又來挑事,她隻有愈想愈氣。
現在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還能被顧翡聲欺負了去?
錦昭揉了揉手腕,站起身來。淮瓔眼見著替她說話的人遭受這般委屈,低喚一聲:“公主,若有錯處責罰民女便是,請勿加罪他人。”
錦昭睨著淮瓔,連禦史中丞的嫡女她也打了,這沒家世背景的她豈會放過,正愁這段時間滿腔氣惱沒處發泄。
卻忽然聽見有人稟報:
“公主,許牧來了。”
秋意輾轉,裹挾著鋒利的寒意,偏偏這刀子般的狂風此刻呼嘯個沒停,吹的好幾位貴女都站不穩腳步,隻有淮瓔直直的跪立在原地,似乎就算是待會有雷劈了下來,她也能絲毫不動,凝結在此處。
公主傳喚,不得不來。許牧如公主身旁另兩個下人一般的裝扮,垂著頭,向她們走近。
淮瓔倏然抬頭,看見那熟悉的身影走入她的目光之中。因著這一動作,懷中的書冊也沉沉墜下幾分。
“怎麼,認識?”錦昭看了看許牧,宮中景致優雅,襯的這活神仙也愈發好看,她心中終於有了幾分愉悅。
“回公主話……”許牧行禮,卻一時頓住,難以啟齒般,“她便是小人未過門的妻。”
“哦?有趣了。”錦昭心情大好,看向淮瓔,“你不知道許牧在本宮府中做門客麼?這麼久以來,他是最儘心儘力替本宮辦事的。”
阮淮瓔定定看著許牧,仍是不敢相信,希望他口中能說出另一番真相來。
譬如他是被逼的;是公主故意這麼說的;是……怎樣都行。
就是彆說,錦昭口中的,是真相。
但是聯係過去一段時間許牧種種鬼鬼祟祟的場景,好像一切又有了答案。
那層朦朧的幻想如桌角花瓶搖搖欲墜,輕輕一觸便可碎裂一地。
許牧沒有對上淮瓔的目光,又不敢沉默太久,微啟嘴唇,擠出一個字來:“是……”
是什麼?
錦昭斂眸一笑,抬起手來,想讓許牧扶著她往前幾步,好叫淮瓔看得真切。
“淩擇月。”
一道低沉嗓音從身後響起,錦昭僵在原地。
這個世界上,敢這麼叫她的,為數不多;而連名帶姓這麼叫的,隻會有兩個人。
錦昭僵硬的轉過身去。
“太子哥哥。”
標準的跪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