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中丞語氣閒淡,仿若評價春色平庸般,卻叫阮執言嚇出了一身冷汗。
到底是禦史台的副座,這張嘴可是一點不饒人的。
驚嚇過後,阮執言又有一種對自己的羞愧感,還是縣尉的時候,他膽子可是比現在肥的多。怎麼如今做了最需要膽識的禦史,反倒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於是阮執言也故作輕鬆地接了話:“到底是中丞,快言快語,倒叫屬下羞愧。”
顧中丞擺擺手:“休要多想。”
一行人到了崇明宮,陸陸續續間賓客都已來齊,就差幾位皇子公主尚未到來。阮執言帶著兩孩子坐到了最後。
回燕此刻臉紅撲撲的,因為興奮的緣故話語間都有些顫栗:“阿姊,待會會有皇子公主們從這道門進來向皇帝皇後請安,我們可以一睹皇家風華了。”
阮淮瓔搖搖頭:“噓。”
宮殿裡飄著幽香,大氣又恰得其分,絲絲縷縷的煙直纏房梁,梁上雕刻的吉祥彩繪在煙霧間若隱若現,整個牆壁上的金色壁飾輝煌奪目,紗簾也遮蓋不住那份榮華。阮淮瓔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這份尊貴,目光順著思緒不自覺落向那抹明黃。
阮執言帶著兩孩子本就提心吊膽,此刻恰好回頭看見阮淮瓔的大膽行為,敲了一下她的桌案:“不可直視天威。”
因著阮執言的動作,淮瓔案幾前的珠簾輕輕相撞,淮瓔調皮地聳了聳肩,發現眼前這光彩奪目的珠子,聽得方才相撞時發出的聲響,竟是木頭做的。
淮瓔欣賞了一番,便聽外頭黃門便揚聲稟報:“皇子公主到——”
她趕緊隨著朝臣及家眷們站了起來,預備行禮。
眾人低著頭,阮淮瓔瞥見回燕試圖觀望,用眼神警告了她一番,卻見她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阮淮瓔少不得也有些少女心性,回燕的表情勾的她心裡發癢,忍不住快速的從眾人間隔中掃去一眼。
隻是一些衣著殘影,並沒能瞧得什麼。
待眾人見過了禮,重新坐了下來,公主們都坐到了高台側的紗簾後,皇子則坐在了高台前左右均分的朝臣之位首排。
更是瞧不見了。
“阿姊,阿姊。”阮回燕湊近了一些,喚著淮瓔。
淮瓔側頭看她,便見她用嘴型說著:“俊美的很。”
她看回燕是該死的很。
這話也太過輕佻,好在回燕並未發出聲音。
瞪了回燕一眼,便見宮門處一條粉色披帛纏上房梁,一女子拽著披帛從外頭“飛身”而入,流光溢彩的粉裙奪目非常,阮回燕沒忍住驚叫出聲,吸引來幾道目光。
隻見一個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