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電筒打在廂間上,金屬反射回透亮白光。電梯空間的六麵牆接二連三浮現出字,密密麻麻鋪成一地血紅。它們宛如群蟲,在牆中蠕動著筆畫。
“拋棄”、“傷害”、“用之即扔”的字眼出現概率極高。
夕琉璃不解:這些都是形容我嗎?
沒有人解答她的疑惑,但每個字仿佛都長著發聲器官,突然間集體尖叫起來。所有字都嘶聲竭力喊著自己的音節,場麵震耳欲聾。
夕琉璃感覺自己就像被一百萬隻蟬蟲包圍,叫囂聲吵得她怒火四起。
她狠厲地踢了一腳狹廂,嚴聲道:“吵什麼吵,給我閉嘴!”
夕琉璃用力極狠,電梯轎廂為之一震,所有字體竟真的閉上了嘴,還有的附在牆上的字被餘震蕩到了地麵上。
世界清靜了,效果拔群——但起了反作用,電梯出故障般搖晃兩下,停了下來。
夕琉璃看一眼樓層:二十八層,不算太壞。大不了爬會兒樓。
電梯門緩慢打開,速度慢得連樹獺都自愧不如。十多秒就開了一厘米的縫,夕琉璃覺得這電梯是被她踢成了老年癡呆。
緊接著,一個重物砸在電梯轎廂上方,體積不大,不過掉落的聲響清晰明亮,就像是一塊分量大的石頭。
等等?電梯通道怎麼會有石頭?
夕琉璃惴惴不安望向頭頂,全場氣氛變得壓抑。一段安靜的時間過後,上方明顯傳來啃咬鐵皮的聲音。
有東西在吃電梯廂?忒沒教養了吧!
夕琉璃站在狹廂中央,聽著它在上麵啃咬咀嚼。那些堅固耐用的鐵皮在它嘴裡好似成了一片片輕薄巧脆的海苔,吃得“哢嘖”作響。
沒一會兒電梯廂就沒了頂,夕琉璃也順勢用手電筒往上方一照,看清來者模樣——一個披頭散發,滿嘴獠牙的女頭顱。
頭顱本打算繼續啃咬電梯側邊廂壁的,可她渾濁的眼珠子望向夕琉璃,頓時停下動作。
“……好香,好吃的。”頭顱呢喃著,鼻子朝夕琉璃的方向嗅了嗅,像是找到了更美味的佳肴。
在她看來人比銅牆鐵壁好吃得多。頭顱條件反射般分泌出唾液,嘴角流出多到誇張的口水。
頭顱完全沒有思考,從側壁一躍而下朝夕琉璃撲去。後者彎腰閃躲,頭顱便撞在夕琉璃身後的廂壁上。
光聽聲音就能知道她的鼻梁撞裂了,可頭顱渾然不覺疼痛,哪怕尖銳的獠牙鑲進鐵皮之中她也無所謂。借助強大的咬合力,她直接將口齒間的鐵皮咬斷,在電梯廂壁上啃出一個洞。
她僅有一個頭,因此不太好調整方向,掙紮了半天才重新扭回來。
夕琉璃沒有逃,在看見頭顱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對方麵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一樣。
可到底是哪兒呢?夕琉璃又想不起來。
頭顱的臉很臟,可能是之前滾去某些旮旯角落裡了,弄得臉上一層灰,連頭發都沾有不少蜘蛛絲。
在頭顱又一次撲向自己時,夕琉璃先人一步薅住對方頭發,像玩溜溜球一般做起螺旋運動。
此刻電梯門口已經開了一個較大的縫隙,頭顱出去綽綽有餘。夕琉璃將頭顱往門口方向一甩,在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