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劍花》全本免費閱讀
夜半,雲卿坐在窗邊,左手緊握袁寧給她的那個笛哨。
拇指摩挲著笛哨表麵,笛哨上麵的花紋摩擦著雲卿的皮膚,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的鼻尖瞬間湧上酸澀,心間不住地抽動,窒息感猛然上湧,她忍不住大口呼吸,淚水在那一刻蓄滿眼眶,搖搖欲墜。
一整天對外的偽裝在這一刻終於徹底地卸下了,她放下了那對著占領她家國的外邦人的和顏悅色,放下了在他們明目張膽侮辱自己家國之時的強顏歡笑,放下了對著敵國將軍的討好與笑臉……
今天她所經曆的一切都在刺激著她的神經,她一邊在內心辱罵他們、唾棄自己,一邊對著他們露出微笑,保持著所謂的“體麵”與“尊嚴”。
即使她知道,現在的自己與自己的同胞們,在他們那些得意地霸占自己家國土壤的外邦人眼裡,根本毫無尊嚴,就是失敗者,是在他們的“可憐”下活下來的“幸存者”、可憐蟲……
但翻臉能怎麼樣呢?那是無能為力的憤怒,在他們眼裡就隻能是可笑,甚至好玩的鬨劇,驚不起一點波瀾,無法給他們任何威懾。
就隻能強忍著內心的惡心、憤怒與仇恨,對他們露出一個似乎毫不在意的微笑,對帶領士兵打敗家國的敵國將軍討好、順從、示弱……
雲卿低頭看向左手手心,手心已經滿是深深的指甲痕與哨笛的痕跡,滿是笛國特色的花紋深深勾勒在她的掌心。
一瞬間,她猛然抬起手,想將手心的哨笛狠狠摔在地上,左手高舉空中半天,卻遲遲沒有落下。
內心無數掙紮與爭鬥,最終還是將左手無奈放下,隻是將哨笛隨意拋在桌邊。
她擔心會給哨笛造成難以複原的傷痕,被袁寧注意的話,將會造成一個難以解釋的麻煩。說不小心掉的?袁寧是否相信另說,但定會在他心中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那她將來的很多計劃就會擁有許多無形的阻礙。
她使勁揉搓左手掌心,想把手心的笛國花紋擦掉,她覺得那個花紋惡心,是對自己的侮辱。
她使勁擦,使勁揉,甚至關節磨,用指甲摳,用牙齒咬,就想蓋過那令她惡心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