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瘦老人連忙低聲道:“他們已經走了。”
“很好。”
乾瘦老人聽到悶沉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就聞到一抹腥臭的氣息,這讓他小心抬起頭,赫然看見一個足以將他完全吞掉的圓嘴。
圓嘴上下密密麻麻的牙齒更是讓乾瘦老人心中發寒。
“您……您這是做什麼?!”乾瘦老人慌忙後退到漁船邊緣,“我可是您忠誠的奴仆。”
“本王讓你漁船日日滿載而歸,可你答應本王的祭品何在?!”
“十天前不是給您獻祭了嗎?”
乾瘦老人蜷縮在漁船角落,那猶如山洞大小的魚嘴,屬實讓乾瘦老人心臟都快要停止。
“她跑了。”
乾瘦老人還沒開口,就聽到下一句悶沉的聲音。
“而我餓了。”
哢嚓。
魚嘴猶如人嘴一般猛然朝著乾瘦老人和漁船咬去,乾瘦老人轉身跳進海裡。
“你並不是本王忠誠的奴仆。”
海水滾滾,浪潮奔騰。
跳進海裡的乾瘦老人更是如砧板上的魚肉,他年老的軀體完全抵不過海浪的海浪,隻能眼睜睜絕望看著海浪將他推向那張開的魚嘴。
“哇!好大一隻魚妖啊!”
齊施站在船頭望著那掀起海浪的魚妖,這魚妖光是露出海麵的魚頭就像是一個小島嶼。
“這你都要出手幫忙嗎?!”
原本想著在船頭繼續看好戲的齊施突然看見藤蔓在海麵上蔓延,她側頭驚訝望著陳慕生問道。
陳慕生他們自早上離開乾瘦老人的屋舍後,其實一直都沒有離開。
這短短一天對於陳慕生修煉的漫長歲月而言,或許連短短一瞬間都比不上。
林影也是耐心十足。
隻有齊施閒不住,她頂著陳慕生施展的隱身術跑到海邊另一側玩水玩沙,偶爾捉弄一下漁民。
所以當乾瘦老人出海後,他們也隨意選擇了一艘漁船出海。
雖說他們沒人會劃槳,但是陳慕生會法術,使得這艘漁船不僅能隱身,還可以直行直退,無需用槳劃動。
也正因為沒有槳在海麵滑動的水痕,使得乾瘦老人完全意識不到後麵有人在跟蹤自己,也包括那隻自稱本王的魚妖。
魚妖跟乾瘦老人的對話他們也都是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齊施不明白,陳慕生為什麼不等那頭魚妖把那個乾瘦老人吃了再出手。
陳慕生沒有回答齊施,他已經踏著藤蔓頃刻間來到魚妖的麵前,直接將魚妖的魚嘴刺了個洞。
猩紅帶紫的魚血濺出。
“你們膽敢……”
魚妖凶狠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陳慕生雙手負後,腳踩藤蔓繞飛到自己的眼前。
陳慕生輕握桃木杖。
噗。
魚妖的魚眼凸出,它的腦袋直接被藤蔓勒爆,堅硬如鐵的魚鱗與腮蓋完全沒有保護到這隻魚妖丁點。
魚妖的下半身無力重重落下,向著海底沉去。
“我想殺的,逃不走。”
陳慕生鬆手。
他手中的桃木杖猶如閃電般向著海底墜入,那緩緩沉入海底的魚妖下半身突然扇動魚尾。
它的速度猶如蛇蟒一般快速。
可再快,也終究快不過那根宛如青色閃電般的桃木杖。
眼看著這根桃木杖就要刺透魚妖的下半身時,一道赤色光芒閃過將桃木杖席卷而走。
“此乃我水族地盤,你為何在此傷我水族族民。”
呼。
海麵突然狂風呼嘯,漫天烏雲遮住了夜空的星月,如冰雹大小的雨水傾盆落下。
那赤色光芒懸停在空中,待到赤色光芒散去,露出一個穿著赤紅色華貴鎏金長袍的俊美男子。
俊美男子額頭上一對猙獰的赤紅龍角極為顯眼。
“四靈之一的赤龍?!怎麼會把它給驚擾出來!”齊施仰頭望著懸浮在半空中的俊美男子一臉驚駭。
這俊美男子正是大瑾的護國四靈之一的赤龍,雖說滄海是赤龍掌管的海域,但也不至於這麼倒黴在這裡遇見吧。
古往今來,赤龍現身的次數屈指可數。
陳慕生平靜望著攥緊桃木杖的俊美男子,“你要是看上了這根木杖,也不用找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磅礴大雨落在陳慕生的身上,並沒有將陳慕生的衣衫打濕,而是順著陳慕生的衣衫表麵滑落入海。
“理由?本尊乃天靈之一,何須找些理由。”俊美男子嗤笑一聲。
陳慕生漆黑的瞳孔望著俊美男子,氤氳的白光浮現在眼眸之中,“不過是一頭區區的小紅龍,怎麼敢自稱本尊與天靈?”
呲。
陳慕生手掌虛握,被俊美男子緊握在手的桃木杖劃過俊美男子的掌心,連帶出一串串火星。
“不敬不尊,那便需受罰。”
俊美男子赤色豎瞳浮現一絲冷意,海麵驀然掀起百丈高的巨浪,這讓齊施不得不轉動自己手腕上的玉環。
玉環環內赤光泛起,將漁船籠罩。
俊美男子低眸望著籠罩漁船的那一抹赤光,“看在你與皇室有關係的份上,現在請罪還來得及。”
“不用了。”
陳慕生握住桃木杖,他低眸看著桃木杖杖尖所刺透的那顆魚妖妖丹,搖搖頭便想乘著藤蔓回到漁船上。
俊美男子臉龐龍鱗時隱時現。
這清秀男人的舉動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啪。
數道赤紅的閃電自烏雲中劈向陳慕生。
陳慕生高舉桃木杖。
但這一次桃木杖並未如之前那般防禦奏效,杖頂直接被赤紅的閃電劈得焦黑一片,連帶著陳慕生也悶哼一聲。
“本尊看得上你的法寶,是你的福氣。你無視本尊的行為,則是愚蠢。”俊美男子冷漠俯瞰望著陳慕生,“既不知福,又蠢不可及。”
陳慕生腳下的藤蔓開始冒起火光,這些火光海淹不熄,水澆不滅,眨眼間把桃木杖所蔓延出來的所有藤蔓燒成焦灰。
陳慕生腳下無物,朝海麵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