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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冬月乘馬車前往秦王府。
方入府邸,裡頭竟不同尋常,今日熱鬨得出奇。
袁冬月來訪秦王府數次,都未曾踏足過這宴會廳。此時她由家丁客客氣氣地引去,裡間濟濟一堂,廳內獨特而恢弘,不同於其它屋宇。
方踏過門檻,隻頃刻間淫樂入耳,濃香撲鼻,滿眼是極儘奢靡的裝飾,四周以椒塗壁,香桂為柱,金磚鋪地,珍珠水晶作簾,紫綢花緞為帳,就連她此刻扶的那門,觸上亦是冰玉之質。
袁冬月凝息哽咽,讓她大吃一驚的倒並非秦王府邸多麼華美。
──而是這滿堂美人,個個珠圍翠繞,風情萬種。
金毯鋪地,中央數名舞女散衣香於舞風,就連底下撫琴彈奏之人,亦都是些絕色佳人。
隻恐這裡間連隻公蚊子都不曾有。
不同往日的淡抹妝麵,袁冬月此番而來,確是精心打扮了番。見她一襲墨絳紅曳地長裙,肌膚勝雪,絳唇映日,眼中百媚叢生,縱在一眾美人中亦如明星般脫穎而出。
她的眼神並未停留在周遭美人上,而是直接踏上金毯,步態生風,婉若遊龍,直直走去,眼中細細盯著正中那方紫檀描金花鳥八扇屏風。
屏風後影影約約透著秦王俊美的身形。
“秦王殿下確實會玩。”
袁冬月直接繞過屏風,開口便這麼說著。倒也不是什麼醋意,隻是這調侃之詞在心底呼之欲出。
入眼,秦王一身雲段錦衣,龍紋緙絲豔麗奢靡,他唇瓣含笑,慵懶地側躺在羅漢椅之上,手中那柄十三行四層紙扇輕輕擺動,難掩貴氣風流。
祁寒輕瞥眸,絲毫不在意她方才那句話。若硬要說對此話作何感想,那便是心底莫名的舒爽。他見她又來了,稍有詫異,覺得她今日更美了,不過不出片刻眼皮又放鬆下來,京城為他折腰者太多,見怪不怪。
袁冬月見祁寒懶得搭理她,手中那柄紙扇依舊不緊不慢地擺著。
她走上前,俯下身子靠近祁寒,逼他與她對視:“本小姐可不管你那日說了什麼。”
“袁家小女絕代風華,”
袁冬月眼底有股狠勁,直直對上祁寒雙眸,伸手去挑他的下巴,
“殿下配得上。”
祁寒也不遜色,便順著她的手直勾勾盯著她的眼睛,眼底笑意漸深。隻是覺得她未免太出言不遜了。
他垂眸一笑,收起折扇輕輕拔開她的手:“提醒你一句,這是太後欽點給本王的選妃宴,太招搖可是要被妒恨的。”
袁冬月聞言一驚,忽地回頭瞧,透過那扇屏風,她隱約能見得外邊的小姐們均在竊竊私語地朝屏風後張望,樂曲聲、舞蹈均停了,隻一派嘈雜聲。對啊,方才沒仔細看,倒以為整屋都是秦王挑選來供他玩樂的舞女,此刻細細回憶來,眾人似都有些麵熟!
她強掩話語中的生硬:“那殿下替我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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