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他抬眸瞧祁寒眼神直直地盯著他,隻趕忙做出笑臉來,眉眼彎彎,臉頰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人畜無害。

袁冬月頭一次覺得她也並非口齒伶俐之人,譬如此刻,她是真不知該說甚。

李尤恩此話莫不是在內涵秦王有什麼隱疾。

她隻得佯裝吃得入神,心驚膽戰地替李尤恩擔心,用餘光去打量祁寒的神色。

然他卻依舊麵不改色,隻是將飴糖放下,站起身來,對著二人展顏一笑道:“本王忽憶起還有要事,失陪。”

李尤恩聞言,趕忙站起身來作揖:“殿下慢走──”

袁冬月瞧他忽站起,也隨他一同起身作揖行禮。

祁寒隻留下一笑,轉身緩緩離開廂房。

祁寒走得突然,袁冬月隻還未回過神。

“那日拜訪,本是送去一副驢背吟詩圖,誰知竟得罪了殿下。想來今日殿下走得如此之快,亦是不待見在下,原因便在此了。”

袁冬月瞧著祁寒的背影,不出片刻便聽得李尤恩落寞道,她隻無奈地在心頭歎氣。

──其實並非那日得罪,隻恐今日又得罪了。

“驢背吟詩圖?”她疑惑道。

“此乃一詩人於雪天騎驢吟詩的圖畫,在下本想著殿下喜驢,又好吟詩,才出此下策。”

袁冬月聽著他緩緩道來,忽懂了,隻撲哧一聲笑出。

他竟還有此等癖好?

想來他也並不願有人知曉,這李尤恩當著他的麵道破他喜驢,不心生埋怨才怪!

她又悶聲一笑,抬眸瞧李尤恩,發覺他麵色竟也甚好,隻怔怔瞧著她笑,手上舉止忽顯忸怩。

“嗯……在下。”

他忽開口道。

袁冬月腦中神經一緊,驚覺四下無人,扭眸呆呆地盯著他,隻覺此刻過得極慢,似能清晰地感知到他麵頰正一點一點泛紅……

“李公子!”袁冬月猛站起身來,“我忽然想起還有要事要說予秦王殿下,暫先失陪!”

說罷,她即刻循著秦王走的那道,一麵走一麵朝他揚著笑作彆。

李尤恩話語哽在喉間,瞧著她眼中瀲灩著春水,兩瓣嘴唇方被她輕咬,透出極豔的緋色,茶閣一方射下日光,照得發絲金燦,神色驚慌,卻靈動俏皮極了。

“好。”

他隻啞然張口,瞧她離去才緩道。

·

袁冬月飛速下了茶樓,跑出玲瓏月正門,街道上車水馬龍,抬眸瞧見祁寒背影,隻見他步子慢悠,並未走遠。

“殿下去哪?”她趕忙追上前去,拍拍他的肩頭。

祁寒聞言回首,瞧見是她,隻輕挑眉道:“閣樓聽曲兒。”

袁冬月點點頭,忽又憶起方才之事,忙道:“李尤恩那小子心性單純,殿下莫放心上。”

祁寒聞言一頓,麵色並不好,眼神愣愣瞧她:

“本王有說過在意麼?”

嘶──

好像確實沒有。

不過你挺愛麵子的。

袁冬月癟癟嘴,掃過他一身行裝,腰間佩幾枚品質極佳的翡翠寶玉,衣裳淡雅,花紋設計卻彆致精巧,再抬眸,臉部線條分明完美,雙眸似星辰般閃耀。

又恢複到人前神采奕奕、風流倜儻的模樣。

──裝的很呢。

倏地,衡觀道上,一名膘肥體壯的青年正拉著車匆匆趕路,其上載滿當當的水貨,數條鰱魚在缸中打挺,淺綠腥臭的缸水迸濺出來。

袁冬月瞪大了眼,眼瞅著那灘水飛來,她隻猛朝後退去一步,不料竟猛踩上祁寒的腳,更不幸的,手肘狠狠朝他腹部擊去。

“你、你…….”

祁寒咬著牙從嘴中擠出幾字,訝異至極地盯向她,隻擰緊了眉,麵上肌肉簌簌輕抖,腹部傷口又崩裂開來,隻疼得他躬彎了身。

袁冬月瞧他前一刻瀟灑自如,下一刻便扶住小廝的臂膀麵露苦色,忽難忍笑意,隻不自禁翹起嘴角,然頓時便覺自己不道義,即刻反應過來,趕忙收回腳,與他拉開距離。

她忙躬身替他查看傷勢,驚慌道:“我有意、我不是有意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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