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遂引著袁冬月步入裡間。
──自己喜歡豔色,卻從不知阿瞳竟喜愛深色。原上輩子阿瞳在自己身旁,竟隱忍克製如此之多麼?
袁冬月換過衣裳走出,抬抬手瞧袖擺,又回旋瞧瞧自身前後,倒訝異尺寸大小竟甚是合身,隻顏色乃玄青色,暗淡沉悶幾許,待回府定要即刻將它換下!
她又踱步坐回靠椅,不待祁政開口,她此次定要先發製人:“依殿下方才所言,您手中應有些許有關慕容公子之死的訊息罷。”
早些了結早些回府,她不想再對著麵前那張臉了。
祁政輕點頭:“慕容崈身上的香,並非我所贈予他那盒。”
袁冬月頓覺疑惑,隻下意識皺緊麵頰肌肉。
所以說太子贈香事真,故意與否不知,且有第二者獲取了袁府香料?
祁政拿過一方絲巾,下過寶椅,直朝她走去。
袁冬月本是愣神,忽感覺一人影逼近,隻因那人不在視線範圍內便毫無安全感,一瞬間隻在心中強裝鎮靜,安慰自己他此刻並無理由殺她。
“姑娘瞧瞧。”
原是遞過從慕容崈身上搜取得來的香料。
她忙伸手接過,直至此時她才近距離看過那香,隻驚覺匠工手藝奇絕,竟能做得保留相似屬性與氣味。
“殿下何不向知州直言此香乃仿製?”
祁政嘴角泛出一絲笑意:“幕後之人料定你們拿不出證據,因為此香根本不是袁府的香。然未料本宮竟會出手。”
袁冬月怔怔瞧過祁政,還未能明白此話何意,隻悶頭思量去。
廳堂內靜默稍許。
僅片刻,她便靈光一閃,心跳忽便加快。
──祁政此番乃引蛇出洞,故意贈香實是出其不意地保了袁府一次。
她心中冷笑一聲,此刻更是坐實了這幕後之人乃晉王祁晁。
然她雖猜出,卻不能直言,更無法向知州稟明──此話出口,若無實據,恐要殺頭。
如此,借此事來升官恐無望了。
“沒錯,本宮也以為是三弟的手筆。”
“也以為”?
袁冬月扭過眼珠訝異抬眸,今日太子之話屬實過多,他又何必向她費言如此之久,更不論竟直戳了當地將矛頭拋向晉王,欲巧言將她拉入同盟。
“微臣不敢。”袁冬月忙作揖撇清關係。
若在她頭頂扣下此等罪責,到時便難開脫了。
祁政忽地輕笑出聲,冷不丁將她嚇一跳。
“本宮有一計,可助袁姑娘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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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回府邸,袁冬月坐於秋千之上,纖手握韁繩,雙腿輕晃悠,心中卻越想越覺可疑。
東宮為何滿覆月季,又為何所呈服飾竟與前世如此相同,當真巧合?
她思來想去,恐隻有一種可能,即祁政早已打探清楚她的喜好,此番做法很難不令人覺著是討好。可他憑什麼討好她?
細細回想,前世自己好似略施小計便吸引住他,不出半月便得其寵愛,進展速度之快,她此刻才驚異。可前世她自也謹慎,竟未曾識破他的偽裝。
以獵物的形式出現來誆騙她,難不成此世他又要故伎重演。
袁冬月於心底蔑笑,倒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她可沒什麼利用價值。
“小姐!”
聽聞蝶呼喚,她回首瞧去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