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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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祁政步於前,其後侍從皆噤若寒蟬,碎步隨著,袁冬月同是。

入宮門,庭中景象,悉數儘顯,塵封的回憶恍然於腦中展開,尤是右側巍峨聳立的那棵古槐,枝葉冠如雲,如翡翠耀眼,白玉磚下卻陰了一片深綠,好甚柔美。

隻太多回憶蘊結於此。

祁政將隨從儘數打發,瞧她愣愣瞻望模樣。

“此古槐,乃大晟始祖帝所植,瞧見何等波瀾壯闊,又瞧幾人彆傷糾纏,如今亭亭如蓋矣。”

說罷,他輕瞥眼眸注視她。

“甚美。”她隻答到。

祁政覆手於其白嫩細膩的後頸,手掌寬實,僅稍許力道,鵝黃衣襟壓出些褶子來。

隻觸上皮膚一刻,她猛一激靈,慌忙躲開,那該死的壓迫感才頓時泯滅。此動作如此漫不經心,簡易如碾死一隻螞蟻。

祁政恍然抽手,忽覺自己唐突了,頓了片刻,一聲不吭便轉身過一方小石橋,更朝內宮走去。

袁冬月驚魂未定,越覺反常,瞧他離開,隻得趕忙隨上。原他這小習慣,竟一直便有。

很喜歡掌控彆人於手心的感覺是麼?

前世,她倒是嬌縱,馴得他服服帖帖,莫瞧平素不怒自威的太子,私下也要為她描眉浴足,俯首稱臣。

然她那時竟未意識到,每至夜間,桂馥蘭香之境,紅燭薄紗映軟榻,二人雲雨纏綿,他好似便鐘愛掐住她脖頸。

平素他待她倒還溫和,獨那時控不得力道,尤記得他指尖,常要捏得她背頸道道赤痕,此時想來,不過危險的掌控與桎梏。

她後背一涼,隻恨當時竟未曾察覺。

垂首思之,緩步入了內宮,宮門恍開,她呼吸一凝。

皇宮內自是雕甍畫棟,金碧輝煌,她再熟悉不過,卻見庭內滿覆紅豔月季,正值好時節,開得繁茂,綠葉成蔭,竟若赤海,金光燦爛,瓣瓣花兒閃出細碎銀光。

前世東宮亦種滿月季,卻是因她喜愛。

祁政瞧她見眼前之景,忽慢了腳步,他眉峰亦柔和些許,開口道:“姑娘以為月季如何?”

袁冬月即刻回神,下意識脫口而出。

“月季堅韌美豔,甚好。”

祁政回過身,唇邊溢出一點笑,思緒恍惚間拉回前世

──那時阿瞳埋怨東宮凋敝清冷,他卻不懂如此富麗之皇宮何來凋敝,卻應阿瞳喜好,將月季種滿東宮。如此也好,阿瞳舞姿冠絕京城,花明葉媚間,一襲流雲霓裳翩飛,可真讓他好不懷念。

待入座,袁冬月見他神色飄然,並無提及慕容崈一事之意,便開口:“殿下,關於慕容崈──”

不待她說完,祁政直直看過她一眼後,開口打斷道:“姑娘裙角沾了汙泥。”

袁冬月隻頓住,遂朝腳下望去,不過沾了幾點汙漬而已,再抬眸,一行宮女排成列,已然呈過幾件華美霓裳來。

她一眼掃過,心中甚是犯疑,又抬眸看去祁政,正欲開口詢問。

“姑娘快些選件換上吧,殿下見不得臟汙,最惱有人弄臟他的廳堂。”打頭那著粉白對襟的宮女直言。

就這幾點汙漬能臟得了廳堂才是稀奇!

她怎不記得祁政還有此等忌諱?

“原是如此。”

袁冬月笑眼彎彎地回應宮女,再細細看去一眾宮女手中所呈衣飾,她才驚異察覺,五套裡間,約莫四套均乃她前世最喜穿的,除細節上些許差彆。

“這件吧。”

她選了那套最醜的。

太子陰險狡詐,城府頗深,一路下來疑點重重,不知他安的什麼心。

祁政微挑眉毛,並無神色變化,隻右手端起茶盞,輕抿過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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