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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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袁冬月手捏玉瓷小罐,簌簌輕抖,朝聞蝶後背處撒著藥末。

“連累你了,聞蝶。”

聞蝶趴於軟榻,本是咬著牙感受細細點點藥末與傷口作用的刺痛之感,聽了此話,麵上肌肉忽便放鬆來:

“小姐不必自責,隻怪奴婢做事粗心些,如今又鬨這麼一茬事──哎,奴婢愚鈍,竟不知如何能救小姐於險境之中。”

聽得她話語憂戚,袁冬月自也垂眸冷麵。

若按知州所說,慕容崈乃提親之日便被人下毒,那麼,慕容崈走出袁府後,去了哪裡?

慕容崈身上為何會有此等大量袁府的香料?

“聞蝶,待你歇息會,去找總管婆子,務必應查清楚近一月來府內香料收支賬目。”

聞得話語嚴肅,聞蝶即刻也摒去哀戚,立馬答應下來。

“對了。行事務要謹慎,恐若慕容崈之死真與袁府內人有關,我想他此刻定慌亂地欲要消除證據了。”

“所以還需儘快。”

·

袁冬月獨一人下馬車,麵中無神色,眼前乃那丹楹刻桷的秦王府邸。

提親前日,慕容崈與秦王議事不成,許他那日便到過這秦王府再續前約。

她倒有些許記仇,那日的“恩將仇報”、冷言冷語還曆曆在目,由禦道之尾走回袁府,更是差些沒走傷她的腿。如非迫不得已,她斷不會來尋他!

她提裙上過階梯,正欲走進,忽便被門口侍衛攔下:“袁二小姐,不得王爺允許,不可擅自入府。”

“那便快快進去通報!”袁冬月隻道。

幾侍衛隻與彼此互對了眼,又遲疑道:“王爺此刻未曾在府中,興許一會才回。”

“何不可請本小姐進客堂等?”她話有怒色。

“小姐息怒,隻是王爺明確說了,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府,小的也無法子。”侍衛持矛躬身致歉。

袁冬月鼻尖哼出一口氣,瞧過眾人,忽發覺這府邸之外的侍從似較上次添了一倍。

如此防著外人進府,若非有鬼,難不成倒是個怕死之徒了?

她癟癟嘴,不讓進罷,那便在這門口等,看他究竟能何時回府。

此一等便近兩個時辰。

倏地一陣西風,豆大雨點“啪嗒啪嗒”,密密點點,隻頃刻間陰濕地麵,蒸騰出泥土味道來。

驚醒袁冬月的,是一滴正中頭頂、冰涼的雨滴。

她隻一激靈,原是抱腿蜷坐於一側階梯,此刻鬆開手來,入眼,欲黑之天色,遠處輕煙抱山,衣裳立刻覆了雨,感得貼膚的涼意。

她忙正過頭,緊接欲要起身前去屋簷下躲雨。

一柄油傘遮過整片天,眼下四處濾成昏黃。袁冬月訝異回眸,入眼乃一人著鴉青單羅紗長襟,手持傘骨,微躬身,再抬眸,那人麵孔卻陌生。

“可是袁二小姐?”那人微笑問道。

她一麵忙打理額前潤濕的發絲,將其撇得利索些,一麵立即站起身來:“正是。敢問──”

站過身,視野倏地寬闊。

原不遠處,秦王方下馬車。黃底水墨傘下,他一襲紫檀直裰朝服,銀色纏繞之雲紋腰帶與精美掛飾相襯,頭佩靈犀垂棠冠,烏發束得利落,不同往日之隨性,倒含幾分威嚴矜重。

“回王爺,確是二小姐。”那人回首道。

自不用他道,袁冬月已然與祁寒對視。

“袁二小姐怎來了?可有久等?”

祁寒麵上漾出幾點笑,遂朝她走來,與之同上階梯,待到屋簷下,幾侍從皆收過油紙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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