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反骨(1 / 2)

她不僅青麵獠牙,而且金剛怒目,半夜還會吃小孩呢。

不知道會不會把她帖成門神,那可是她的榮幸了。

“那他們知道,我弟弟阿娘他們……”

“都不清楚,我當時就勸你弟弟他們改了姓氏,免得引人注目,所以他們對外都說姓華。”

姓花的不多,姓華的卻不少。

“這樣也好。”

木蘭可不是孑然一身,她不想家人因為自己受到什麼牽連。

她也知道這很難,一家人榮辱都是一體的。她升官發財的時候,家裡必有好處,那她落難的時候,總也要有人來你頭上踩一腳。

方晉把她送到家門口,木蘭抬頭,隻見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和他們在懷朔的家很像,隻是沒有那麼大而已。

鄧衝坐在院子裡,彆的幾個孩子都在瞎鬨騰,隻有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木蘭特意走到他麵前看了他好一會兒,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咳嗽了一聲,反倒是花朵朵瞧見他了,指著這邊:“你是誰呀?”

小孩子忘性大,都不認識她了。

鄧衝這才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立刻跳起來,咿咿呀呀了半天,然後跳過來抱著她:“小姨你回來啦?!”

熱騰騰的飯菜,味道很熟悉,吃的木蘭忍不住揉著肚子。

“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沒有,隻是好久沒吃這麼暖和的東西了。”

以至於,胃裡暖的都有些痛,這身子果然是糙慣了的。

花小弟給阿爹在家裡新立了牌位,字是木蘭一筆一劃刻上去的。

這麼多年,作為家裡二女兒一直缺席,如今她回來了,家裡卻少了兩個人,而且他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六鎮起義,讓多少人家破人亡。

可他們隻高高在上,說一句“六鎮之亂”,一個“亂”字就居高臨下把一切都掩蓋了。

阿娘摩挲著爹爹的牌位,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阿娘,是我不好。”

阿爹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她留下來的,可她沒有留住阿爹。

母親搖了搖頭,隻拉著她手,摸著她粗糙的掌心問:“以後不用再打仗了吧……”

“也許吧。”

“以後你不去外頭打仗了吧……”

她點頭:“不去了。”

六鎮……都散了……

她也不可能再為朝廷做事了,想不解甲歸田都不行了。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她也隻能拿獨善其身了。

除非,她去投奔南朝?

畢竟這不是大一統的朝廷,雙方都覺得自己是正統,罵對方是反賊。

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北朝不行了,南朝怎麼說?要不去親眼瞧一瞧?

反正,過些日子她也要“保護”崔顯去南邊遊山玩水。

“這倒也是個路子。”

可她一個人去容易,把全家搞過去太難。

他們之前北境,現在在晉州秀容,離南朝都太遠了,她也不能把家人丟在這邊,若是拖家帶口過去,這裡也沒高鐵飛機,路上變數太大,搞不定啊。

吃過晚飯,把孩子們哄去彆的房間,木蘭瞧著家徒四壁的模樣,對花小弟歎道:“這些日子全靠你支撐了。”

特彆是阿娘姐姐帶著孩子過來之後,家裡多了這麼多張嘴,都是要吃飯的,可在外麵乾活的也就花小弟一個大勞力。

阿珍和姐姐自然也有在外麵找些活計來乾,但因為六鎮動亂,大批流民湧入秀容,導致現在秀容彆的不知道怎麼樣,就是勞動力特彆多。

人一多,這就卷起來了。

工錢少了、東西貴了,總之大家過得實在是不容易。

木蘭把從崔顯那邊預支的錢都拿了出來。

“我看孩子們都吃不太飽的樣子,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樣子是不行的。”

花木蓮說:“日子再難、總會過去的,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行。”

木蘭想了想,覺得有什麼事還是過幾日再說,她總要在家裡留幾日的。

“沒人找咱們家麻煩吧。”

這一年她在六鎮軍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了。

“倒還好。”花小弟說,“從六鎮逃出來的,誰敢說乾乾淨淨的,官府倒是沒太細究這些。”

她又問起花小弟現在在乾什麼。花小弟說如今在給府衙裡麵養馬。

養馬也不是個容易的差事,還是很有專業技能的,他們六鎮軍戶多多少少都會一些。

“晉州這麼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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