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要開誠布公地談一談了。
見秦牧不接秦景舟的話,白雲飛想了想,目光平靜而有力量,望向秦景舟,“你突然出現在涼州,到底為什麼?”她知道秦牧也想問這個。
秦景舟這種看似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人,實在比聖女那種直來直去的要恐怖多了,她必須確認秦景舟是否對秦牧沒有威脅。
秦景舟聞言一頓,手執茶盞懸在半空,他隔著蒸騰的水霧打量白雲飛,神色飄飄忽忽讓人難以琢磨。
白雲飛,秦景舟眼眸微動,將這三個字在腦海裡轉了一圈,隨即神色如常放下茶盞,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桌麵,“白姑娘大可放心,我來此處絕不是為了與五弟為難。”
他視線落到散漫倦懶的秦牧身上,雖然是在回答白雲飛的問題,但其實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說給秦牧聽的。
“前來涼州是奉命行事,但的確有我的私心。要查到玄陰宗的事並不困難,我自幼體弱,自然也想借助這個機會醫我舊疾,大家有共同的目的,聖女沒道理拒絕我。先前並不知曉五弟在此,事情結束後也不會泄露五弟的行蹤。”
秦景舟這話說得可是明明白白,白雲飛能理解人有私心,秦景舟把利益光明正大的擺到明麵上,反倒讓她放心不少。
她看了眼秦牧,他與往常彆無二致,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秦牧不說話,那就還是白雲飛說。她點了點頭,“大家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不管有什麼事,還是等蓬萊一行結束之後再說,你們說呢?”白雲飛發現這一桌子人,除了她生龍活虎以外,其他人全都病殃殃的,白雲飛頓時感覺天降大任於她。
秦景舟嘴角微勾,朝白雲飛舉起茶盞,“當然。”
白雲飛轉頭望向聖女,見她抿唇,輕輕頷首,白雲飛總算鬆了一口氣,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舉起茶碗,順便推了推旁邊大爺一樣的秦牧,朝秦景舟和聖女微微一敬,“那祝我們一路順風!我以茶代酒敬各位。”說罷率先一飲而儘。
雖然很不情願,但在白雲飛的督促下,秦牧還是十分給麵子地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蓬萊之行在幾人心照不宣的結盟下施施然拉開了序幕。
此時眾人已經在海上漂泊了兩日有餘,秦景舟的觀星之術派上了大用場。入夜,白雲飛爬在船頭出神,以前在澧城時她想象過海的樣子,現在終於見到了,遠處的星辰好像落入了大海,鹹濕的海風吹起她的青絲。
秦牧走出船艙後一看就看見了白雲飛,她還穿著那日出海時的紅色胡服,無邊無際的海上,她烏發雪膚紅唇,像極了攝人心神的海妖,正在誘惑著過路的船隻,引他們墮入深淵。
秦牧上前,也爬在船頭,順著白雲飛的視線望向遠處,“我之前從來沒有這麼平靜地看過海。”
在出事之前,秦牧年少輕狂心性不定,總想著習得天下至臻武學,仗劍天涯,亦或者安邦定國,無愧皇子的身份。但後來一路的顛沛流離,秦牧忽然發現,他從未好好珍惜過那些彌足珍貴的瞬間。
白雲飛扭頭望向秦牧,沒想到秦牧離她這麼近,嘴唇輕輕劃過秦牧的臉頰,如同蝴蝶翅膀扇動般的輕觸,白雲飛鼻息間全是秦牧身上淡淡的香氣,她腦子“嗡”一聲像炸開了煙花,瞪大雙眼當場石化。
秦牧感覺臉上柔軟的觸感一掃而過,溫熱的氣息鋪灑在他耳側,還纏繞著靡豔馨香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