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光大暗,零碎的星光暗淡,山路霧蒙蒙一片,再加上樹葉沙沙作響,配合著周圍時不時傳來的狼嚎鴉叫,簡直和書裡鬼故事的氣氛一模一樣。
白雲飛艱難地辨彆腳下的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她回頭一看,那聖女一襲紅裙,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她,見她回頭還衝她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白雲飛:“……”
她僵硬地轉回頭,往秦牧的方向靠了靠。
秦牧察覺到白雲飛的小動作,他腦筋一轉,立刻明白了白雲飛的心思。他勾了勾嘴角,刻意放慢了腳步,稍稍落到白雲飛後麵一步,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看著秦牧走到她後麵,白雲飛頓時安心了不少,聽見秦牧調侃她,白雲飛苦哈哈地說:“比起現在這樣,我更願意去打那章魚怪。”
一路上隻有白雲飛和秦牧還時不時聊聊天,其他人好像都不會說話一樣,隻能聽見他們深淺不一的呼吸聲。一群人氣氛詭異又尷尬,沉默地上了山。
白雲飛和秦牧被遣送回了他們原來的住所,臨走時白雲飛問聖女要把秦景舟帶去哪兒,那聖女隻說了句管好你自己,就帶著一堆人離開了,氣得白雲飛暗暗詛咒她好半天。
此刻,白雲飛穿著外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秦牧躺在屏風後的軟榻上,雙臂交疊枕在腦後,聽著白雲飛那邊的動靜慢慢睜開眼睛。
“不困嗎?”
秦牧低醇清冽的嗓音精準無誤地傳到白雲飛的床榻邊,她翻滾的動作一頓,出神地望著床頂,良久,她才輕聲說:“你說,我們究竟能不能找到蓬萊?”
秦牧彎了彎眉眼,目光平靜溫和,窗裡透進來的清冷月光籠罩在他的麵容上,不同於平日裡張揚懶散的模樣,好像褪去了肉身的偽裝,露出了靜謐而雋永的魂魄。秦牧忽然很想抱抱白雲飛,是一個不含情欲的,靈魂相貼的擁抱。
“會找到的。”
短短四個字,白雲飛卻能感受到秦牧內心的平靜,她沒再說話,隻靜靜地平複自己的焦躁,她想,秦牧這樣的人,不該就這麼死了,她一定會找到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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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麼晚找老臣對弈,可是有心事啊?”國師已年過半百,頭發胡子全白了,身材圓潤,臉上總是笑嗬嗬的,看著慈眉善目,像極了彌勒佛。
景和帝秦琅看著手下的棋局,和國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他神色不變,不可置否道:“既如此,國師可否猜到朕的心事?”
國師聞言哈哈一笑,將手中旗子落下,“臣豈敢妄自揣度聖意。”
秦琅遲遲不落子,他歎了一口氣,說:“近來外邦蠢蠢欲動,邊關戰事吃緊,我大鄴王朝竟無一人能震懾住這群彈丸之國。”秦琅心裡清楚,這群宵小敢來冒犯,無非是覺得他人老了,不行了,可事實確實如此。儘管已經派秦景舟前往涼州一探那長生藥的虛實,但秦琅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