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乍然接觸光線,眼睛微微刺疼,他蹙眉皺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待石門完全嵌入上方的空隙裡,秦牧也徐徐睜開了眼睛,他上前一步,裡麵的景象躍入眼簾——
南邊擺著一道繡工簡單的屏風,上麵蘭草清雅淡潔,連接著普通的木製細鏍床,靠西牆擺著一張平角條桌,東牆這邊牆上還有另一道石門,不遠處是個梳妝台,不僅有女子的用飾,還有男子的頭冠之類,南邊放著帶架麵盆這些洗漱的東西,石室的四個角上掛著羊角燈。
這鬼地方竟然布置的如此精細,處處溫馨,像是民間夫妻的居所。
而秦牧無暇顧及其他,因為他一眼就望見了,那邊床榻之上有個人!
他大步流星走到床榻前,隻見床上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渾身散發著奇怪的草藥味,身蓋繡著鴛鴦交頸的被衾,穿著紅色中衣,麵容俊秀,神色安然,但雙眸緊閉,臉色蒼白。
身後的石門緩緩落下。
秦牧後退一步,麵色冷凝,這個人沒有呼吸,早就死了。
——
而此刻,白雲飛被海棠領著,見了李騫的若乾妾室,她麵上笑意盈盈,內心已經在罵人了。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院子,白雲飛不著痕跡地揉了揉笑僵的臉。
據海棠說,住在這兒的夢夫人很受李騫的寵愛,而且性子也不錯,對下人很是大方,她們私下裡都很喜歡她。
還是守門的小丫鬟先進去通稟,但這回的這個夢夫人竟然一同跟了出來。
白雲飛等著小丫鬟出來傳喚她們進去,她看著院子裡的蘭花出神,突然鼻翼之間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白雲飛回過神來,墨玉般的眸子微微轉動,看到了緩緩朝她走來的美人。
夢夫人膚色雪白,細腰豐胸,穿著湘妃色雲霧綃百合裙,頭梳慵懶的隨雲髻,周圍的一切仿佛失了顏色,她款款走來的模樣讓白雲飛微微恍神。
“白姑娘對嗎,請進吧。”夢夫人走到白雲飛麵前,淺淺勾唇,側身給白雲飛讓路。
這個夢夫人硬要說長相的話,隻能算小家碧玉,但是渾身卻散發著一種古怪的魅力,讓人不禁心生好感。
白雲飛也不例外,何況這還是第一個親自出來迎她的人,她回了一笑,稍稍欠身,“夢夫人有理了。”
兩人短暫寒暄過後,一並走進了屋中。
落座後,白雲飛率先開口,“夢夫人,我此番前來有些冒昧,還望你不要介意。”
夢夫人聞言彎了彎眉眼,開口道:“不妨事的。平日裡難得有人坐下陪我說說話,你來了也算給我解解悶了。”
白雲飛終於理解為什麼海棠一個大房的人,竟然能喜歡二房的一個妾室了,像夢夫人這種性格,想要獲得彆人的好感太容易了。
她突然有些好奇,破天荒地問了夢夫人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敢問夫人芳名?”
夢夫人嗓音溫柔似水,“言重了,我叫沈夢,你若不嫌棄也可以這麼叫。”
說罷,沈夢染著蔻丹的手指輕點著太陽穴,眼波流轉,眼角微微上揚,“你呢,白姑娘?”語調轉彎,莫名有種調笑的意味。
白雲飛注視著沈夢的眼睛,眼眸清澈,一本正經道:“我叫白雲飛。”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