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此言差矣,難道還能不治了不成。”大房長媳宋梅芳聞言曳了一眼,陰陽道,“何況我家鈞哥兒還下落不明,真不知是撞了哪座神犯了忌諱,真是倒黴。”話裡暗含鋒芒。
李騫麵露不忿,冷冷哼聲道,“嬸嬸你這是何意,我也是怕壞了我李家的名聲,難不成你還懷疑是我害了大哥一家?”
聽著這火藥味十足的對話,大房大爺李彥搓了搓手,悄悄抬眸窺了眼老夫人的臉色,一聲也不吭地坐著。
宋梅芳最受不了這不鹹不淡的話,她猛地一拍桌子,直接“噌”地站起來,一根手指直直戳著李騫的方向,眼睛死死瞪得李騫,破口大喊道:“我還想問你是何意,你——”
“行了,吵吵鬨鬨成何體統。”老夫人仿佛察覺不到氣氛有多麼緊繃,目光平靜,淡淡開口,截住了宋梅芳的尖利的叫聲。
說罷,她端起茶碗輕抿一口,她閉上眼睛,廳堂裡似乎隻有茶水的清香能入她的眼。
大夫人宋梅芳見老夫人發了話,一時噤了聲,不敢再爭吵,她被氣得緩不過勁兒,依舊死盯著李騫,一手撐著桌子,麵色恨恨地坐下。
待咽下口中茶水,老夫人掃了一眼堂中眾人,“該治病治病,該找人找人,”她長長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溝壑更深,“我乏了,都退下吧。”
一側侍女聞言躬身扶住老夫人的手,攙著她慢慢離開。
李彥見老夫人走了,拉著大夫人宋梅芳低語,“梅芳,你怎敢在母親麵前吵,惹母親生氣了怎麼辦。”
大夫人本就心氣不順,聽著這話更來氣,她狠狠剜了李彥一眼,一把甩開他的手怒喝,“合著那不是你的種?你兒子跑了,兒媳病倒了,孫子也失蹤了,還不許我說話,都像你一樣窩囊遲早讓人欺負死。”
這話沒避著二房,李騫聽了當即要爆發,二少夫人陳秋心雖然臉色也不好看,但還是趕忙拉住李騫。
他們家二爺死得早,娘也一心禮佛不管事,沒人做主,兩個小輩豈能和長輩叫板?
李騫被緊緊拉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冷靜下來後麵色鐵青,嘴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
氣氛凝滯時,一個小丫鬟正巧到堂中稟報。
小丫鬟上前行了一個萬福禮,“大爺、大夫人、二少爺、二少夫人安,今日來的那群……”,她頓了頓,似乎不知如何稱呼,但很快接上,“今日來的那群大師已經安頓好了,都在偏廳候著,大爺您看接下來如何安排。”
聽到這,李騫目光譏諷,終於尋了機會泄憤。他一拱手,“大伯,嬸嬸,侄子就和秋心先退下了,不打擾你們為嫂嫂‘尋醫問藥’了。”不待李彥反應,李騫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丫鬟將頭低得死死的,恨不得聽不見也看不見。
“這……”李彥還在猶豫。
大夫人嗤笑一聲,不再看李彥,立即吩咐道,“將人都帶上來吧,昭昭的病拖不得了,我和大爺親自看著。”
李府北牆一側,聽雨苑中,翠竹掩映著雕花窗欞,內室裡菱花鏡倒映出窗前蘭草舒展搖曳。
層層疊疊的床幔之後,宋昭昭神態安詳,仿佛在做一場不願醒來的夢。
——
另一邊,白雲飛敲門後安靜站定,很快一個小廝打扮的人就開了門。
那小廝見到白雲飛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