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心中有了數。
說罷,安如塵回身站了起來,環顧一周,又問道:“時裕那家夥去哪兒了?”
的確,自從今日開張時見到了時裕一會兒,之後,他就不見了蹤影,不過依蕭四對他的了解,他估摸著,應當又是溜出門找樂子去了。
果不其然,時裕的身影如約出現在了喧鬨的大街上。
在慈陽鎮繁華的街道上,陽光透過參差的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街道兩旁,青磚灰瓦掩映著紅牆綠柳,古樸的建築與繁花似錦的店鋪相映成趣。商鋪的幌子用飄逸的書法描繪,飄揚在微風中,仿佛是一幅幅動人的畫卷。
好不容易躲過餘靜昭的監督溜了出來,時裕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絕妙的瀟灑時機。
他左手抓了一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右手拿著一包拆開的白糖餅,腰間還插著一把木製玩具劍。
正當他優哉遊哉地在街上走著之時,忽然,耳邊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吸引了他的目光。
時裕向吵鬨聲方向看去,發覺竟是一家賣醬鴨的鋪子裡,不知是店主還是夥計在同一個客人爭吵。
為不辜負骨血中流淌的愛湊熱鬨的習慣,時裕躑躅之下還是決定湊了上去。
當他走得愈近,就愈能看清店內情況。
隻見一位身著樸素棕布衣裳的農村小娘子站在店門前,麵頰因勞作而染上兩朵紅暈,她的眼神堅定,手中緊握著一隻看起來略顯乾癟的醬鴨,站在店鋪的櫃台前,與店主爭執不休。
“這隻醬鴨分明是昨日的陳貨,肉質乾澀,怎可賣得和新鮮的一樣價錢!”那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但更多的是不甘和堅持。
那醬鴨店主是個中年男子,臉上堆滿了世故的笑容,他身穿一件油漬斑斑的圍裙,手裡拿著一把切鴨肉的刀,刀光閃爍間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鋒芒。
他輕蔑地瞥了女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小娘子,你懂什麼?這鴨子是我親手調製,新鮮與否,豈是你一句話就能斷定的?”
女子不甘示弱,她挺直了腰板,聲音更加響亮:“我雖不住在鎮上,但家中養過鴨,這鴨子的新鮮與否,我分辨得出來!你這分明是以次充好,欺騙顧客!”
周圍的人群開始圍觀,議論聲此起彼伏。店主的臉色變得難看,他知道這場爭吵若是傳揚出去,對他鋪子的名聲大有損害。他猛地一拍櫃台,怒聲道:“這鎮上誰不知道你啊!你不就是一恨嫁的丫頭嗎,也敢在這裡撒野!信不信我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兩人的爭吵愈發激烈,鋪子裡的其他顧客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紛爭弄得不知所措,有的搖頭歎息,有的則是好奇地湊得更近,想要看個究竟。
就在此時,時裕不知被誰撞了一下腰上的玩具木劍,霎時脫力向前倒去,幸好他反應機敏,沒等栽個跟頭就先兩腿趴開,站穩了腳跟。
可是在他對自己的功夫沾沾自喜之時,卻意外發覺已經身處輿論中心。
時裕本不願管這閒事,但既然他都站在此處了,那邊要秉著從軍之人的良心為眼前這位小娘子說句公道話,因此,他清了清嗓子斜眼質問道:“你是東家?”
店主一臉疑慮,但還是猶猶豫豫地點點頭。
這下好辦,時裕立馬抻了抻衣衫,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嘴臉,正色道:“依照我朝法度,凡售賣假貨者,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