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餘靜昭全心投入到銅鑼燒的製作中,未曾注意蕭四竟不知何時悄悄溜走了。
而當她捕捉到蕭四消失的身影後,剛一轉頭去尋他,眼前就多了一張畫來。
那是一副好生幼稚的圖畫,隻淺淺幾筆就勾出了一個女子的人形——
高盤的發髻居於頭頂,小巧的臉龐顯得她分外嬌俏,不僅如此,那女子臉上還帶著溫情笑意,一手拌著麵糊,一手拿著鍋鏟,雖說身著布衣,卻還是能看出一種小姐的貴氣。
“這是……我?”餘靜昭訝異於蕭四巧妙的手筆,即便他沒說,她也瞧出了這紙上的人正是她。
當然,這個猜測也在蕭四本人頓首後得到了肯定。
此時,餘靜昭的表情才鬆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擦了擦手,而後緩緩伸出手來將那張畫紙從蕭四手上接過,擺在麵前,宛若珍寶。
她自小就不善書畫,因此對蕭四這草草幾筆簡單勾畫便出來的神韻著實感到驚歎,但更為可喜的消息是,在她看見蕭四這畫的第一眼,她的腦中便迸出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那便是,定製銅鑼燒。
通過這幾日裡賣糕點的經曆,餘靜昭也做了一番調查,她發覺這個鎮上居住的富家子弟遠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平日裡她低價賣棗泥山藥糕是為了體恤底層百姓,想讓他們也能在熱天裡喝上一碗涼粉,品上一塊甜糕。
但如今,她既然已經應下了十日給出十兩銀子之事,那便隻能在這短暫的十天裡想辦法賺到那些富家子弟手中的錢了。
不過想來,這些有錢人家對珍奇野獸也是見過不少,因此販鳥什麼的也難以成功,那倒不如給他們來個像衣物一樣的定製方式,將他們的畫像印到銅鑼燒上,好吃且有趣。
眼看現下彆無他法,餘靜昭隻能硬著頭皮試一試。
好在當她同蕭四說出自己的想法時,蕭四表示願意,她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一半。
因而翌日清晨,餘靜昭便再度拉著攤車上了街。
“走一走看一看!好吃的銅鑼燒喔!”時裕站在路中央放開了嗓子大聲吆喝道,生怕漏下任何一個路過的行人。
似乎他銅鑼般的嗓門真切吸引到了路過的客人,又或是銅鑼燒一物對他們而言當真稀奇,光是聽見這個名字,不少人就在他們攤車前駐了足。
“這銅鑼……燒?多少錢一個?”一位公子率先問價。
“昨夜烤的五文一個,今日現烤則十文一個,若您想要帶有專屬印花的,那就是二十文一個。”餘靜昭見那人來了興趣,趕忙笑臉相迎。
“這麼貴?”那位公子驚呼。
“客官,現烤現做味道自是更好,也必然會貴些,若您覺得貴了,可以試試我們昨夜烤的,味道也是不錯的。”餘靜昭尷尬地擠出微笑,安撫道,“但因為此吃食是我們譚記獨創的,做出此物來還是廢了好些工夫的,故此才要這價錢。”
餘靜昭雖說得有理有據,且一直保持著笑容,但那位公子還是猶豫了片刻,最後結巴吐出一句:“那……那給我來一個五文錢的吧。”
新品首次開張,餘靜昭不禁臉上笑開了花,心中更甚,她連忙依據客人的要求從手邊的籠屜裡拿出昨晚做的銅鑼燒來,特意拿油紙做了個印有譚記標識的包裝,接著將那個銅鑼燒放入其中,交到了那位公子手上。
接過買來的銅鑼燒,那個公子將信將疑地折下包裝咬了一口,餘靜昭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對他的評價滿心期待。
“太……太好吃了!”他大叫道,惹得街上路過的行人紛紛投來目光。
誠然,經過餘靜昭改造後的銅鑼燒避免了部分人過分甜膩的詬病。
而譚記的銅鑼燒,甜度恰好,紅豆沙綿密,入口即化,配上香脆的餅皮一口入肚,讓人即刻便傾心於這類甜品。
首次出攤便被認可,餘靜昭心裡的橫木總算總算是在讚美聲中落了地,因此,她信心倍增,更加賣力地宣傳新品。
“我要一個!”
“我也來一個五文的!”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