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豈料禍不單行(1 / 2)

榮國府,

梨園正堂屋裡,

王熙鳳坐在裡屋炕頭,俏臉麵容寒芒畢露,眉毛上挑,玉手手腕上的鐲子,都顯得有些緊繃,盯著跪在地上的來旺,氣不打一處來,交代的事,是一個沒辦好,拿的銀子,竟然原封不動的又送回來了,

“你個狗奴才,去送銀子,都送不好,乾什麼吃的?”

“冤枉啊,奶奶,小的可是一大早就帶著人和銀子出門了,拿了拜帖,就去了順天府後衙門,誰知,剛進了府衙,就被衙門的治中宋大人攔下,小的告知來意,說是見徐大人,哪知道,宋大人說,徐大人這幾天偶感風寒,在府上養病,不能見客為由,就把小的趕了出來,”

來旺哭喪著臉,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身上的衣物早已經被汗水浸透,聽到奶奶嚴厲的話語,緊張的繼續說道;

“小的當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就換個說話,說是要見見,昨日被帶來的賈家族人,沒有牽扯的,就先給領回去,誰知,宋大人又說,此事他做不了主,既然報了案,就要開堂會審,等徐大人病好了再說,沒法子,小的這才冒著雨,急著趕回來的。”

王熙鳳坐在那,聽著來旺道來原委,鳳眼一怔,有些不相信,順天府的徐大人,和榮國府關係一向不錯的,逢年過節,可都沒有少了他的東西,就是希望能在平日裡,照拂一下,如今,人也不見,錢也不收,更是攔著不讓領回族人,這裡麵,怕是有事啊,至於是何事,就難猜了,

“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問其他的,亦或者是打聽一下,為何如此?”

“回奶奶,小的當時候就覺得其中怕是不簡單,所以就問求了宋大人,宋大人卻悄悄回了一句,說是徐大人的意思,其他並無交代。”

來旺跪在地上,渾身凍得有些哆嗦,但絲毫不敢動一下,

良久,

王熙鳳臉色有些緩和,才讓其起來,

“起來吧,此事不要聲張,你先回去換身乾淨衣裳,先休息,等有了信,再去跑一趟,”

“是,奶奶,”

來旺終歸鬆了一口氣,癱軟似的跪在那叩了首,這才退下,

人一走,

平兒就招呼婆子,拿著錦布,就把地上的水澤擦乾淨,完事後,讓伺候的婆子丫鬟趕緊出去,

“奶奶,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順天府伊徐大人,不應該會這樣啊,以往的時候,奶奶的一些事,他不也是給應承下來了嗎。”

平兒走到內門前,把屋門給關上,回身就悄悄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因為以往的時候,也是由著她,把奶奶要辦的事,交代給來旺,私下裡,就去衙門裡見了徐大人,辦了好些事,如今榮國府這麼大事,為何是徐大人那邊,出了問題,是何緣由。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見,要麼是他徐大人心中有鬼,要麼是這內裡的事,咱們還沒有理清楚,”

王熙鳳也見怪不怪,在榮國府管家的這些年,什麼沒見過,是人是鬼都不好說,倒是今日恩科進場,也不知蘭哥兒和寶二叔如何了,尤其是蘭哥兒,大嫂子那裡也是個難處,尤其是侯府王夫人的態度,也不知從何時起,賈家諸事不順不說,什麼都趕上了,不會就像尤夫人猜測的,需要祭祖祈求不成。

“奶奶,此事要不要和老太太那邊商討一下,畢竟那麼大的事,萬一寧國府那些偏房子弟再鬨出什麼幺蛾子,不好收拾,”

平兒有些擔憂,所謂的幺蛾子,就是寧國府賈珍父子,如今還在詔獄待著,其寧國府一脈所屬子弟,要是再鬨出事,那珍大爺和蓉哥兒,怕是真的落了難了,

這一點,王熙鳳怎會不知道,冷哼一聲,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哼!那些事,不是咱們操心的,既然有人攔著,此事就不能辦下去,那就等著吧,看看順天府的徐大人想要如何,榮國府也就這樣了,寧國府那邊,主家的人都還在詔獄蹲著,再壞還能壞哪去,鬨吧,我倒是要看看,能鬨出什麼花樣。”

王熙鳳用衣袖,拍了拍腿,歎息了一口氣,眼看著賈家落了難,誰都想上來踩上一腳,好話說得好,雪中送炭無人去,錦上添花猶自來,不過,偏房那些人,又如何鬨起來的呢,

賈家的族學,到底是怎麼回事,想到了那些已經走了的舉人夫子,心情也是有些沒落,莫非他們也知道,賈家子弟不堪造就,就此離去,

“平兒,帶上兩個人,咱們去學堂瞧瞧,怎麼就成霍亂的引子,看看是哪些人搗鼓的,想來蘭哥兒被二太太拒絕參加恩科的事,是如何傳出來的?”

“是,奶奶,不過,奶奶,奴婢是想,會不會大奶奶那邊,故意把風聲漏出來的,被有心人聽見,就以訛傳訛,儘人皆知了?”

平兒應了聲,從牆角處,拿出了油傘,走到近前小聲地嘀咕了一聲,卻被王熙鳳瞪了她一眼,

“你是皮癢了吧,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大奶奶那邊,像你說的那樣,漏了口風,又當如何,本來就是真的,哪裡來的以訛傳訛,無非是大奶奶落了埋怨,說不得大嫂子早就想出府了,二太太那邊,又動不了分毫,此事到最後,無非是一了百了,”

王熙鳳歎息了一口氣,就算是真的要查,老太太那裡也會給壓著的,鬨上一陣,又會偃旗息鼓,回了老樣子。

起身理了理衣衫,接過油傘就要出去,可是沒等走出門房,就被榮慶堂的婆子,傳了話,

“二奶奶,老太太那邊急著找你,說是有急事。”

“知道了,這就去,”

王熙鳳衝外麵回了一句,眉頭一皺,這一天天,就沒個安生,又是出了何事,見婆子要走,出聲問道;

“先彆走,可知道老太太那邊又出了什麼事?”

“回二奶奶的話,好像是薛家姨奶奶那邊,洛雲侯府的兵,把薛家公子抬回來,好像是被打了,姨太太還在那哭著呢。”

簾子外的婆子,急匆匆的回了話,而後沒等王熙鳳再問,就直接離開,

“薛蟠難道又是惹事了,怎麼又被人打,侯府的親兵,洛雲侯不是在含元殿主考,出不來嗎?”

幾乎帶著滿腦子疑問,本該去學堂看看的,隻能先去老太太那瞧瞧,忽然心中泛起一句話,禍不單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主仆二人,

沿著中庭院落的青石板路,順著廊坊,就進了中庭院落,也未走正門,拐了幾下,從角門而入,

剛進了內堂,

就聽裡麵,有人在那抽泣,王熙鳳停下腳步,仔細聽了一會,確信是薛姨媽的哭聲,瞧見角門處候著的婆子,問道;

“怎麼回事裡麵?”

“回二奶奶,今個晌午的時候,來了一輛馬車,有侯府親兵,把薛家大爺,從馬車抬了回來,胸前,都是一條條鞭痕,怪嚇人的,薛家姨太太見了,就哭了起來,拉也拉不住。”

這幾個婆子也不知看沒看到,就在那臉色慘白的訴說著,

王熙鳳心中疑惑,這是在外麵被侯府人打了,還是被彆人打了,侯府親兵給救下來的,

“是誰打的那麼重,可尋了郎中?”

“回二奶奶,這些奴婢不知道,不過回來的時候,聽說,傷口都是上了藥,包紮好的,想來是侯府的人,給弄的。”

幾位婆子搖了搖頭,具體什麼事,她們也不知道。

王熙鳳一聽是侯府給包紮的,這就奇了怪的,那會是誰打的,眼神一挑,停下的腳步,又往前邁去,掀開簾子,往裡麵瞧了瞧。

隻見二太太和大太太依舊坐在裡麵,薛姨媽則是坐在老太太身邊炕上,拿著手娟在那抹著眼淚,至於薛寶釵,則是沒看到,三春丫頭也沒了身影,大嫂子和尤夫人必定是沒來的,

“呀,老太太,怎麼回事,薛姨媽受了什麼委屈,都這樣了。”

剛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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