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堂屋內,
蘇金凱坐在在一邊,陪著笑臉,說著好話,段宏也不著急,換著糕點吃了起來,吃了一會,腹中見飽,打了個飽嗝。
再來口喝口茶水,然後才說道;
“蘇會長見諒,你府上的糕點,確實好吃,甜甜軟軟的,本將是個粗人,跟著侯爺南征北戰,都是饑一頓飽一頓,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哪裡見過如此精巧的美食,沒忍住多吃了幾口。”
“哪裡,哪裡,段將軍勞苦功高,跟著侯爺麾下,有名有姓的愛將,頗受侯爺重用,更是讓在下心中仰慕不已,一些糕點,無足掛齒,段將軍今日來,侯爺可是有了交待?”
蘇金凱口若蓮花,說的段將軍心花怒放,果然是商會會長,巧言令色,能說會道,段宏心裡想著,難免還有一些警惕之心,說道,
“是有交代,可是本將不知如何去辦?所以就來你的府上,商議一下。”
蘇金凱略微遲疑一下,拿著茶壺給段宏續上一杯茶水,繼續問道;
“請段將軍細細道來,小人看能否出自己一點微薄之力,定然讓侯爺滿意。”
段宏見氣氛差不多了,也不再打馬虎眼,湊過來,小聲說道,
“蘇會長,侯爺交代,要你和四海錢莊的大掌櫃談一談,侯爺船上可是有不少古董字畫,珍珠瑪瑙,侯爺想讓四海錢莊,全部給折現了,換成銀子拉回去。”
“啊,是這回事,段將軍,此事應該不難吧?四海錢莊可是有當鋪和古董鋪子的。”
蘇金凱本以為是何事為難,竟然是典當一樣的生意,四海錢莊可就是做這個的,侯爺的東西他們難道不收,還是侯爺另有想法。
段宏沒說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慢慢的,繼續說道;
“是不難,可是侯爺說,要四海錢莊大掌櫃,以市價的兩倍以上的價格收購,蘇會長你怎麼看?”
“嘶!”
蘇金凱聽完倒吸了一口冷氣,侯爺的胃口果然一向很好,此事難辦了,這不就是搶錢嘛。
話說那四海錢莊,從前朝開始就是一家獨大,如今更是遍布在大武的疆域,在太上皇天寶年間,四海錢莊更是犯下滔天大案,可如今也還是相安無事,侯爺為何想要四海錢莊來典賣行當呢。
段宏本以為是小事,坐在那吃著糕點,想等蘇會長回話。
哪裡想到,等了半天,也不見蘇金凱說話,抬頭看了過去,見到蘇會長低著頭沉吟不語,好似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段宏放下手中的糕點,擦了一把手上的油,問道,
“怎麼回事,蘇會長為何不說話,是不是有難處?”
蘇金凱抬起頭,臉色有些難看,支支吾吾的也不敢隱瞞,就把四海錢莊的內情說了一下,四海錢莊之所以叫四海錢莊,就是原來各地比較大的票號莊子,聯合在一起,然後世家勳貴在分了當地的份額,最後在組建在一起的龐然大物,銀票全國通用,認銀票不認人,所以口碑極佳,早年都是往來客商再用,後來世家,勳貴甚至普通百姓也都在用,影響日漸龐大。
“段將軍,江南四海錢莊的背後,可不光有那些世家和勳貴插手其中,還有不少官員也入了股的,這要是從錢莊拿銀子,不就是從那些人口的袋裡,搶銀子嗎,必然是不同意的。”
段宏冷笑一聲,盯著蘇金凱說道;
“那本將就管不到了,侯爺吩咐的,本將隻管聽令而行,搶不搶是侯爺說了算,你隻管給說說就行,可明白!”
“段將軍彆誤會,小的必然是明白的,可是段將軍是不是,把此事再向侯爺說說,天寶年間,江南金陵知府,唐真到任之後,方知四海錢莊官商勾結,犯下無數貪瀆罪行,甚至私造偽幣銅錢。四海錢莊見事跡敗捆項露,遂唆使手下對唐真施以毒手,唐真死於任上,再由朝廷補派,哪知道知府和同知連連無故身亡,嚇得金陵在無官敢來,後有太上皇南巡,方才偵破危害朝廷財政之重大弊案,更追出無數涉案官員,進而端正朝綱。段將軍可知道哪些人被查嗎?”
蘇金凱怕段將軍不明白四海錢莊背後的事,就把太上皇早在天寶年間的事拿了出來細說,世人都知道皇上在江南破了大案。
可是百姓就不知道了涉案之人有哪些,太上皇當年在金陵殺得人頭滾滾,直到現在都是文官口中的禁忌,還好自己當年就是在四海錢莊裡當過掌櫃,裡麵的道道在清楚不過。
段宏並沒有說話,也沒想到內裡情況如此複雜,還以為侯爺給找了個好差事,不就是典當一些古董字畫,難道侯爺另有想法不成,隻是自己愚笨,一時想不明白,是硬是軟,侯爺也沒交代啊。
“那你說說牽扯到了何人,總不能掌櫃沒抓吧?”
“段將軍慧眼如炬,四海錢莊掌櫃確實沒抓,可是江南文官,從布政史到儉都禦使,還有知府,同知,通判,等全被殺光了。”
蘇金凱也在納悶,段將軍怎麼知道四海錢莊掌櫃們安然無事,想了想不再糾結,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那蘇會長想怎麼辦,其他的本將不問,那些東西侯爺說翻倍,就得翻倍。”
段紅知道蘇金凱所述必然不會撒謊,文官上下早就爛透了,這種情況又不是一天兩天,哪裡管那麼多,今個來就是要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