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燈結彩,紅綢高掛,縱使是深山,縱使在野外,也透著一派喜氣洋洋。
當然了,如果點燈籠的,掛紅綢的不是一隻隻碩大老鼠,說不準蘇易還得隨個份子,吃頓便飯,沾染點喜氣。
根根枝椏上,有無數巨大老鼠在攀爬,嘴裡或銜著燈籠,或咬著紅綢,井然有序地布置著婚禮會場。
它們僅是普通的老鼠,並非異獸。
顯然,鼠群的背後,應當有著一頭強大異獸,正在操控著它們。
蘇易沒有驚動它們。
禍祟之犬、量天道猿無聲穿行,輕易地避開這些老鼠,不多時,選了一處高地,潛伏下來。
蘇易坐在禍祟之犬的背上,遙遙觀望。
山頂中央,正是婚禮的場所。
那是個貨真價實的“鼠球”,由十頭鼠形異獸組成,爪接著爪,嘴銜著尾,圓潤地滾動著。
但此處,卻無太師椅,而是挖了個大坑。
“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蘇易念頭幾轉,弄清了前因後果。
須知,薑若兮的身邊,可有著三頭山君!雖然一次僅能動用兩頭,可即便不能全殲這些“鼠輩”,逃走也是綽綽有餘的
蘇易隱約看出,這竟也是某種空間法則,“定”住了她附近的空間,有點神話傳說中“定身術”的韻味。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看似虛弱,可靈魂波動半點沒有減弱,明顯留存著實力。
居然是一隻普通老鼠!
“鼠娶親被薑若兮破壞,而過程中,這位新郎官看到了薑若兮,然後,也看上了薑若兮。”
這位鼠新郎胸口戴著大花,大搖大擺地走著,不時衝著左右的異獸拱手,彰顯著人生得意,不,鼠生得意。
老鼠新郎官看一眼薑若兮,竟然露出人性化的“色授魂與”,像極了某些色中餓鬼,滿臉渴望。
“又是空間法則?不止如此,要遠勝於蛇鼠的空間法則”
再過一陣。
他沒有貿然行動,先等待著,靜觀其變。
“都是城隍品相,中品居多,上品也有幾個。”蘇易凝神觀察,確定了對方實力,心下已有了計較。
蘇易猜測,這位,就是上門締結“冥婚”的家夥。它或許能變化,或許擅幻術,才能大搖大擺地來到人類村莊。
正是薑若兮!
薑若兮漂浮於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而鼠球不斷滾動,她卻能腦袋一直朝上,頗為怪異。
無數老鼠絡繹來往,有條不紊地布置,桌案、菜碟、香燭、金銀器具等,婚禮上該有的東西,這裡是應有儘有。
“隻是,為何要執著於娶人為妻?你那點作案工具也不夠使啊”
“這”蘇易又一次目瞪口呆。
他又感覺到某種不對勁。
“區區老鼠,還挺懂禮數”蘇易感慨一句。
他注意到一處華點。
“若兮回來後,肯定也遭遇了一些異獸。”
新郎官登場了。
說普通,或許有些過分,它明顯更具靈性,也有著一定的智慧。
同樣的,其形態,其規則,都是千奇百怪,有賊眉鼠眼者,有獐頭鼠目者,都各帶禮盒,一一呈上。
桌案兩側的位置,一般是兩個太師椅,也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中“高堂”的座椅。
鼠球中的十頭鼠形異獸,每一頭,都有城隍中品的實力。這十頭異獸,隱約組成某種簡易法陣,才有了“定身”效果。
接下來,新娘上場。
而鼠球的中央,漂浮著一名少女,容貌傾城,卻清冷如仙。
“接下來,鼠群兩次夜襲,第一晚吃光糧食,第二晚吃光牲畜,既是對被破壞冥婚的泄憤,更重要的,則是再引薑若兮過來。”
蘇易清楚看到,一個“鼠球”滾了上來。
“從坑的規模來看,這位高堂體型不小,和皮鼠差不多。”蘇易端詳著,暗暗猜測,“或許,始作俑者就是這位了”
他多看了那賊眉鼠眼的大老鼠一眼。
都是和蛇鼠、皮鼠、梧鼠類似的巨鼠。
“還好,沒事”
再等一陣。
再看一眼薑若兮,蘇易放下心來。
一頭頭赴婚的異獸接踵而至。
“不得不說,這麼有品位的老鼠,也不多見。”
“因為第一次無功而返,這次,她準備深入調查,來個卷包燴於是,若兮將計就計,假裝失手被擒。”
“不過,這丫頭現在,怕是有些騎虎難下了。雖然隻是城隍品相,這麼多頭異獸,想要儘數剿滅,還是得一番功夫的。”
“當然,我來了,青天就有了”
薑若兮浮在空中,看一眼手機,有些頭痛。
“這麼粗陋的法陣,居然能凍結空間,還能屏蔽手機信號?”她暗暗搖頭,“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