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揉了揉眉心,稍微解釋了幾句,也包括主脈和分支之間的某些齟齬。
“什麼?”常明身形後仰,也跟著揉起眉心,“這少年,是鬼穀王氏的嫡子?他在王氏的地位,豈不是比咱們組長還高一點?”
“說的什麼話?咱們組長是什麼身份?”蘇易看似在吹捧自家組長,末了,來了一句,“不止一點。”
“”常明麵露苦笑,“那,我們還能查嗎?”
“當然要查!即便問組長,組長也肯定說怕什麼?咱們是為人民服務,背後站著的,是特遣組,是國家!”蘇易挺胸抬頭,一身正氣。
常明嘴角抽搐以組長那愛打官腔的性格,還真可能說這樣的話
“更何況”蘇易話鋒一轉。
“何況什麼?”
“我個人覺得,王儀是被人構陷了。”蘇易摩挲下巴,麵露意味深長。
“理由呢?”常明來了興趣。
薑若兮也耐心傾聽。
蘇易述說理由
“其一,即便王氏主脈和分支有齟齬,那也是多少年的老黃曆了,突然沒有緣由地爆發,這毫無道理。何況,在法治社會,刺殺絕對是下下策能傳承至今的家族,傳承人裡有幾個是傻的?”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薑若兮。
好吧,也的確有幾個傻的
“其二,即便是刺殺,有嫡子親自上陣的嗎?這就跟商戰裡,董事長掄錘子砸總經理一樣,完全不符常理。”
說到這,蘇易嘴角又抽了抽。
他想起來,還真特麼有董事長掄錘砸總經理新聞!
得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既然是構陷,那我們還要調查他嗎?”常明認真請教。
他已經確定,雖然自己資格老一點,但論腦瓜子,卻遠不如這小子活絡
於是,常明決定退居二線,讓蘇易做事實上的領導。
“當然。”蘇易重重點頭,沉聲道,“學長,你想一想,那構陷者能讓王儀淩晨起床,一個人來到案發現場,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隻要能確定,是誰將他弄來的,或許一切就清楚了。”
“但,我們叫得動他嗎?”常明繼續揉眉心,苦笑道,“特遣組的招牌,或許對普通人有用,對他可半點用也沒有。”
畢竟是傳承千年的家族,這鬼穀王氏也是有一定能量的,就譬如王佐。
“可以報我的名字,就能見到他了。”薑若兮舉手,認真地道。
常明聞言,呆了一呆。
他差點都忘了,身邊的這位,那也是薑家的嫡女!
“不行。”蘇易搖搖頭,當即否決這個提議,“你們倆的身份都太重了,以你的名義去見他,最終卻成了特遣組的問詢,這勢必會影響你們兩家的關係”
“那怎麼辦?”薑若兮蹙眉。
“報我的名字,應該也能見到他。”蘇易微微一笑。
“你和王儀也有舊?”
常明聞言一呆,又覺得很合理。
眼前這位,可不止是造物上的天才,還是個八麵玲瓏的主,要不然,能勾搭上薑、柳兩大美人?
“呃,其實是有仇。”蘇易摸了摸鼻子,乾笑道。
常明嘴角抽搐,居然也覺得很合理。
不遭人妒是庸才,何況,這小子向來隨性,行事隨心所欲,不知低調是何物,引來矛盾也屬正常。
“不過,有仇的話,他會見你?”常明很是不解。
“放心,他會的。”蘇易含笑,笑容意味深長。
王家,雲夢莊園。
果不其然,蘇易報上名號後,很快,就有人迎接。
準確點說,不是人,而是玄獸。
那是一隻鳳蝶,身上有縱橫棋線,左翼為黑,右翼為白,遊曳於虛空,每隔一段距離,竟都在地麵留下一顆黑子或者白子。
黑白錯落,像是在對弈,隱約成形某種殺局,演繹著布局,定式,打劫,死活等種種妙意,玄機與殺機交錯,儘顯玄妙。
“手談之道?”蘇易看了幾眼,嘖嘖稱奇,“這是王儀的新玄獸?感覺隻要落子得當,大龍得活,同階玄獸皆能誅殺。”
他對圍棋理解不深,隻能窺得幾分皮毛。
“不行,戰場廝殺不是手談,不能慢條斯理,不能溫良恭儉讓。”薑若兮則搖頭,中肯地道,“若要從手談之道中取規則,我覺得,得是一子錯,滿盤皆落索。”
蘇易嘴角抽了抽丫頭,咱們人在屋簷下,就彆那麼實誠了好麼
鳳蝶在前,三人在後,一路前行。
蘇易眼神流轉,四下觀察。
和薑府一樣,這王家布局也是隱鱗藏彩,方寸之地內有乾坤。和薑府不同的是,他們家的布局,透著軍陣氣象,行走其中,似深陷重圍,前方是金戈鐵馬,後方是十麵埋伏,讓人局促,讓人氣短。
走在其中,人好像天然就矮了幾分。
但真正讓蘇易震驚的,是代替古玩字畫作為賞玩物的,一個個浸泡於帝流漿中的獸形標本。
“這些都是玄獸?這怎麼做到的?”他感覺到某種驚心動魄,滿腹疑竇。
那一頭頭巨獸,千奇百怪,卻暗藏玄機,明顯都是規則所化,是人造的玄獸。玄獸標本,個個栩栩如生,身上亦無任何傷勢,暗藏的種種神意似噴薄欲出!
其品相,最低也是河伯,甚至有閻羅,還有海若。
但蘇易分明感覺到,它們都是空殼,沒有一分一毫的靈魂在其中,像是都在瞬間被褫奪了靈魂,留下的一具空殼。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玩意?”他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