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封建時代,算是大逆不道了。
但沒有辦法,他一走,亂葬崗那群眼裡泛著綠光的野狗必然循著味兒過來刨。
甚至有時候過來刨的未必是野狗。
酒水落於碗中,泛起微綠色的泡沫。
陳勝將碗放在碑前,思緒又回到當年。
……
天怎麼黑了?誰把燈關了?
痛,好痛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陳勝能感覺到眼睛上有蛆蟲在蠕動。
下意識上手一摸,濕漉漉的,還帶著股腥臭味。
蛆在他的眼睛上蛄蛹,而他在泥土中像蛆一樣蛄蛹。
陳勝不斷哀嚎著向四周求救,妄圖有人能夠發現,並施以援手。
可回應他的,就隻有野狗的喘息聲。
那群吃了人的畜生精得狠,它們在等,等陳勝咽下最後一口氣,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分食,先撕開肚子,把柔軟的內臟掏出來大快朵頤,然後再開始吃四肢。
但很可惜,它們的算盤落空了。
在陳勝奄奄一息,意識要和視線一樣變黑之時,一個賣唱的老人來了。
“孽畜!安敢食人,滾滾滾!”
老人宛若戰神附體,掄起二胡打得那叫一個虎虎生風,三下五除二就把野狗趕走了。
好吧,這些都是陳勝醒過來以後的腦補。
總之,他這條爛命,算是落在老人手裡了。
老人先是用給馬刷毛的刷子,刷掉陳勝傷口上的爛肉,然後再用鹽水清理後包紮起來。
許是老天爺覺得他這個穿越者不該死得如此窩囊。
在這個沒有消炎藥的世界,陳勝居然奇跡般地痊愈了,傷口沒有一絲發炎的症狀。
而後他便開始跟老人開始了長達十年的流浪生涯,走到哪裡,賣唱到哪裡。
最後臨了,回到老人的故鄉,用積攢的一部分錢安家落戶,與鎮上的酒肆老板確認了你七我三的戰略合作夥伴關係。
“所以老爺子,你是早就知道自己大壽將至,才給我把生計都安排好了嗎?”
陳勝露出一抹苦笑,拿起酒葫蘆和墓碑碰了一下,痛飲一口。
“咳咳……這個世界的酒,真特麼渾啊。”
“可是老爺子,我還有大仇未報,終究走不了你安排好的路。”
飲儘壺中最後一口酒,陳勝拍拍屁股站起身,今天是他待在小鎮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如果有可能,陳勝也想碌碌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