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張翠芬也反應了過來,隻見她那對三角眼瞬間充血變得通紅:“是錢,劉淩有錢了,大家快搶了他的錢,就當他還債了!”
此話一出,其他紅了眼的婦女頓時一擁而上,便要去搶劉淩的錢。
然而,劉淩又豈是好惹的,隻見他的臉色陡然間變得無比猙獰,隨後便是一聲大喝!
“我看那個敢搶我劉淩的錢!媽的,一個個的給你們臉了不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她們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赤紅漸漸消退。
是啊,這家夥可是劉家村的毒瘤,平日裡得理不饒人,無理攪三分的主,若是搶了他的錢,這家夥又豈會善罷甘休!
然而,冷靜歸冷靜,他們卻還是沒有忘記今日來到的目的。
那個抱著籃子的中年婦女又說道:“我們不搶你的錢,但你既然有錢了,就得把之前借我們的東西,折成錢還給我們。”
劉淩正想展露他的財力,於是他露出了笑臉說道:“好,今日我便將之前的那個劉淩欠下的外債,還清楚,所有人排好隊伍,一個一個來,我不僅有銅錢,我還有銀子呢!”
說著,劉淩又從懷中拿出了一小塊的散碎銀子晃了晃。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那銀子之上,根本沒有人再注意劉淩話中那語法的問題。
隨後,一群人頓時站成了一排,劉淩挨個詢問自己欠他們些什麼東西。
之前的劉淩,借了東西之後,就沒打算還,所以劉淩腦海中隻有他欠債的記憶,具體欠了什麼東西,欠了多少確是不知。
不過也沒關係,這村子裡的東西,也不值多少錢,隻要說的不過分,劉淩直接給錢毫不含糊。
很快,便輪到了張翠芬。
此時的張翠芬滿臉都是笑意,原本狹長的臉頰,似乎都肥了幾分,同時目光還在不停的轉動。
來到劉淩麵前之後,她便低眉順眼的說道:“淩,去年你一共借了我家四百多斤小麥交稅,折算成銀子,一共是二兩!”
此話一出,周圍的村民們無不震驚的看向張翠芬。33qxs.m
而劉淩在聽到這四百斤小麥的時候,也差點笑出了聲。
剛才在還債的時候,他隱約想到了一些借債時的細節,而那些人中也有不少暗自多說了一些。
劉淩也並沒有在意,而是照著對方說的給了銅錢,反正借了人家這麼久,給點利息也是應該的。
然而,到了張翠芬這,她確是直接獅子大開口起來了。
去年劉淩確實從張翠芬家拿了四百斤小麥交稅,不過,那並不是借,而是換。
拿他家臨著河邊的兩塊良田換了四百斤小麥。
按著正常市價,一畝良田的價格在三十到五十兩銀子不等,就是災荒年份,所有人都沒飯吃,需要賣地換糧食的時候,一畝良田也能賣到十幾兩銀子。
而劉淩當時急著交稅,四處籌借無果之後,竟稀裡糊塗的將自家的兩塊地以四百斤小麥的價格賣給了張翠芬家。
這種大的支出,劉淩還是記得清楚的,同時村子裡的人也都知道這件事。
甚至,今年還有不少人囤積了糧食,就等著劉淩交不起稅的時候,再吞了他剩下的那些地。
所以,在張翠芬說出四百斤小麥的時候,這些人才會無比震驚。
看著大長臉笑成燒餅臉的張翠芬,劉淩微微一笑,然後道:“哦!是有這回事!”
“給這是二兩銀子,您可拿好了!”
說著,劉淩便遞給了張翠芬二兩銀子,後者張大了嘴巴,一幅不敢置信的樣子。
四百斤小麥隻是她隨口一說,若是劉淩質疑,她便推脫說是記錯了,然而,想不到劉淩竟真的給了她二兩銀子。
顛了顛手中那兩小塊白花花的銀子,張翠芬又不敢相信一般的用嘴搖了搖。
如此,她才趕忙說道:“淩啊!看來你是真的發財了,咱們的帳兩清了,兩清了啊!”
說罷他便想走。
然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祥林嫂確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上前一步拉住了張翠芬說道:“我說他五嬸子,你這占便宜不是這麼占的。”
“去年劉淩交稅的時候,是拿了你四百斤麥子,但他也將滏陽河邊那兩畝地給了你家。”
“如今,你又找他要二兩銀子,是不是忒損了點?”
此話一出,原本還喜笑顏開的張翠芬瞬間像是被刨了祖墳似的,臉色大變。
“祥林嫂,你說什麼呢?滏陽河邊那兩塊地本就是我家的!是之前我公公借給劉淩他爹種的!”
“如今他爹死了,他還回來是應該的!”
“至於那四百斤麥子,就是他借我家的,借了一年,我沒和他要利息就不錯了!”
“還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
“你不就是見劉淩家賺了錢,想要獻獻殷勤,然後好分上一股嘛?”
“我告訴你,劉淩花的這些錢,十有八九是人家趙家姑娘的嫁妝錢!”
“等這些錢花完了,他還是個窮光蛋,你的算盤啊,打錯了!”
張翠芬的一番話,氣的祥林嫂直哆嗦。
而一旁的其他村民們也看不下去了,紛紛對張翠芬指指點點的說了起來。
“老五家媳婦,做人可要憑良心啊!劉淩雖說這幾年儘乾壞事,但你這麼坑他,可說不過去!”
“就是啊,二兩銀子你拿著不燙手嗎?”
“張翠芬,我在這村子裡住了幾十年了,河邊那地原來是片雜木林子,是人家劉淩爹辛辛苦苦開墾出來的,怎麼又成了你家的呢?”
……
眼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張翠芬頓時狂性大發。
她兩眼一瞪,對著一眾村婦們惡狠狠的叫喊道:“乾什麼?乾什麼?乾什麼?”
“欺負人不是?我們二支的雖然不如你們頭支的人多,但也不是任你們欺負的?”
“那地之前就是我們家的,我們祖上在哪種的樹,劉淩他爹在哪種了那麼多年的地,我們沒朝他要地租就是好事了,如今要他二兩銀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