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皇後起了身,見天啟皇帝還在熟睡,也沒敢打擾。
靜悄悄穿好衣服下床,安排宮中的事務,吩咐小太監在皇上身側照料。
過了一個多小時,張皇後回返養心殿,恰好有太監宮女送來了“太和保聖湯”。
見皇上沒有醒也不敢打擾。
張皇後來到床頭,輕聲呼喚天啟皇帝,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晃了兩下身體還是沒有反應。
她下意識把手指,輕輕放在天啟皇帝的鼻前試探。
隻覺得呼吸,如遊絲斷斷續續,不由得大驚,本以為病情會有好轉,沒想到忽然又這麼嚴重。
連忙傳喚太醫...
太醫過來,對著天啟皇帝,一陣按摩針灸,朱由校才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情況,完全是回光返照,這時候的皇帝,已經接近油儘燈枯了。
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妙,吃力的吐出幾個字:
“傳-喚-信王。”
雖然聲音很小,一旁的張皇後,卻是聽的輕輕楚楚,見守值的太監無動於衷,連忙大聲嗬斥:
“都是死人嗎,沒聽到皇上有旨,傳信王覲見。”
旁邊的太監,被嗬斥的一驚,又立馬就反應過來,用拉長的尖細聲音,大聲重複了一遍:
“皇上有旨,傳信王覲見。”
此時的信王府,朱由檢一大早就起了身,並特意換上了王服。
由於朱由檢在家中,總是一襲便袍。
今早一換上王服,連信王妃周婉言,都有些看呆了。
沒想到自己的丈夫穿上王服後,竟是這樣的年輕、英武、瀟灑,且在眉宇之間
隱隱透出一股帝王的英靈之氣。
“你傻愣著看什麼?”
朱由檢見周婉言,怔怔地望著自己,臉皮這麼厚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周婉言仍目視信王,含情脈脈地說:
“千歲身著王服,真是英武不凡,倘若王服換成龍袍加身,更是風度不凡的天子氣派!”
“不可胡說!”
朱由檢四下張望看沒有人,走到銅鏡前轉了個身,臭美的喃喃自語:
“哥真特麼帥。”
吃早膳的空檔,忽然有兩個小太監,匆匆忙忙跑了過來,宣讀皇上口諭,召信王千歲進宮麵聖。
朱由檢吩咐,給前來傳旨的小太監,每人五兩銀子。
兩位小太監,好像聽到過什麼風聲,死活不敢收。
在朱由檢的一再堅持下,才勉強收了,然後千恩萬謝作揖離開。
傳旨的太監走後,朱由檢連忙安排王承恩,親自去孫府和英國公府,通知他們
--立即按計劃行動。
孫府離信王府不遠,那是之前,孫承宗任太子太傅時,在京城買的一座大宅院。
王承恩聽到吩咐,不敢耽擱,連忙就小跑著,前去報信。
為防夜長夢多,朱由檢也不敢耽擱,拉開房間床頭的抽屜,拿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一旁的周王妃和侍妾田氏、袁氏都嚇了一跳,千歲進宮怎麼還要帶著匕首,本來喜形於色的表情,都不由一驚。
“千歲,您帶這個嚇人的東西乾嘛?”
周婉言問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朱由檢回頭,看到自家的三個美嬌娘,都是俏臉煞白,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
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哈,沒事,我就是隨意帶在身上玩玩,以防有個不時之需。”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三個小娘子的臉色,更加煞白。空氣中頓時靜的,掉落一根針都能聽的到。
朱由檢沒想到,三人的反應這樣大,大笑著連忙把匕首塞回了抽屜裡:
“都彆這樣呀,搞的生離死彆似的,不就是進個宮,很快就回來了,匕首我不玩了還不行。
你家王爺我洪福齊天,還能有什麼事情。”
邊說邊還在三人的俏臉上,挨個捏了一把。
三女都是通情達理之人,知道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給自家夫君添堵,勉強擠出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朱由檢看著自家的三個嬌妻美妾也不由得心生感動,但現在不是,柔情蜜意的時候。
正準備和幾位妻妾道彆,田秀英卻止住了,連呼著“等一下”,就飛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