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進點頭:“確有此事,孩童們玩心大,既然府衙有此安排,我們自然願為其效力。”
說著他歎了一口氣:“隻是如今石雕不比從前,從業者能養家糊口並不容易。他們若對此不感興趣,說不準也是一件好事。”
“聽陳礦主這番話,鋪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陳進欲言又止。
程陸遙道:“陳礦主大可直言。”
“陳某並非輕易言談苦楚之人,可不知為何與夫人一見如故,總有一番傾述之欲。”
陳進先是對程陸遙作了個揖:“此話有冒犯之處,還望夫人海涵。”
“陳礦主因我是女子,故而致歉。可若我是男子,你我便的確可稱得上一見如故。陳礦主何不妨摒棄男女之見,你我不談風月,隻問前程。”
“不談風月,隻問前程?”陳進突然精神一震:“夫人一言,倒讓陳某豁然開朗。夫人當是生性豁達之人,難怪溪州快運能在短短數月就占據溪州各處。”
“謬讚謬讚。”程陸遙繼續挑著原石。
陳進沉默片刻,道:“我陳家世代經營石雕,早年間也曾出過皇商貢品,可溪州這些年因山匪之患,外出道途艱難。
數年之間,我陳石鋪子外運的石雕被山匪洗劫過數次,深受重創。
自那之後,我陳石鋪子便收了外線,隻潛心在溪州經營。
可百姓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哪有閒錢去買石雕這樣不能吃不能穿的玩意?
我陳家生意每況愈下,若非還能經營原石買賣,恐怕底下人早就要跟陳某一起喝西北風了。
便是如此,底下石雕師傅走的走散的散,所剩無幾。每年產出石雕十不存一。”
“近來府衙頻頻剿匪,頗有成效。”程陸遙道:“陳礦主沒再往外出售石雕?”
“倒是有此想法,隻是幾家鏢局如今價格高漲,出一次溪州,所耗巨大。原本聽聞溪州快運價格低廉,可遺憾的是貴店還不曾有外出溪州的線路。”
程陸遙點點頭:“由此想法,但如今時機尚不成熟。”
山匪雖因府衙動作,暫時消停了些,但外出風險仍舊極大。如今的溪州快運一切都剛剛起步,還沒有實力與山匪一較長短。
陳進眼中劃過失望,他取過架子上一件小石雕。
“方才見夫人一直盯著此物,若是喜歡當做見麵禮送予夫人。”
程陸遙接過,這小馬並非一般的青色田石,而是質地偏黃的色澤,雕刻出的小馬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
“雖不能向外運送石雕,但若是陳礦主能想讓石雕重回百姓視野,我倒是有個主意。”
陳進雙眸一亮:“願聞其詳!”
……
從礦場區出來,天色已近午時。
小蝶從食盒裡取出一盒點心:“夫人,此處距離風門寺還有些距離,寺裡的午膳是趕不上了,夫人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程陸遙接過:“原也沒打算待那麼久,可沒想到與陳礦主能聊得如此投機。”
“夫人是醉心事業,一有主意就走不動道了。”
程陸遙莞爾,捏了捏小蝶的臉蛋:“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小蝶捂捂臉:“還好大人大度,不然看到夫人與一男子如此暢聊,不知要如何做想呢!”
程陸遙深以為然:“也是,還好大人大度。”
還好她與簡裴之的婚約是假,簡